军医被请到时厌的帐篷里面,来来回回好几趟,有人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戚润没有进帐篷里面,而是站在外面,就这样盯着帘子看。
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出来后,她和时厌的第一次见面,时厌骑在马上,阳光照在她身上,衬得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戚润那个时候就被迷住了,她沉寂多年的心忽然砰砰的跳动起来,看着站在光里的时厌,看着她朝自己伸出手......
也许真如时厌说的那样,一切皆有天意,戚润找到了时厌,但却没有再想把人带回去,她有了自己的私心。
旁边跟着时厌一起上战场的副将看到直直站在那儿的戚润,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姑娘,将军说了,希望她出事后,您不要太难过。”
“现在天色渐晚,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让人给你安排帐篷。”
戚润转身,就这样看着副将,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她道:“是谁伤了时厌?她不是被敌军伤的,是谁伤了她?”
副将眼里有惊讶闪过,似乎是没想到戚润会这样想,他垂下头,低声道:“这个,将军就是被敌军偷袭了,姑娘您多想了。”
“是吗?”戚润没有相信,时厌的伤口她看了,是被人从背后刺穿的,时厌不会将自己的背后留给敌人,一定是他们内部人员干的......
“我不希望你隐瞒我,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一个一个找过去,我认为自己会找到的。”
戚润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冰冷,副将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细看,连忙垂下头,然后心里嘀咕着,自己平时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怎么看着戚润就有些害怕......
副将想到了时厌之前的安排,一切都尽量顺着戚润,要不然她很有可能做出可怕的事情来,以前戚润在时厌身边乖乖待着,他们也不觉得戚润会是可怕的人,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但是现在......副将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当时的情况说给戚润,免得戚润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知道时厌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的人放在自己身边......
原来当时时厌是带着另外一些士兵从另一个方向袭击的,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只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时厌已经躺在血泊当中,奄奄一息。
副将他们当时检查了遍地的尸首,没有看到另外的一个副将,所以他们怀疑时厌伤成这样,跟那人脱不了关系,毕竟以前时厌都没有伤成这样过。
副将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此事完全是我一人的猜测,具体如何,还要等我们找到剩下人的尸首,再下定论。”
戚润安静的听完,副将忍不住抬眼偷看戚润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就这样,副将将戚润安顿在一个帐篷后,就出去忙事情了。
戚润当然不会乖乖待在帐篷里面,等副将离开后,她自己也悄悄散掉实体,然后跑到时厌的帐篷里面。
军医还在里面,给时厌扎针,止血,累得满头大汗的,但是就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为这血就是止不住。戚润飘到时厌面前,她盯着时厌看了良久。
戚润的伸手在时厌身上略过,指尖点在时厌的伤口上,她不知道做了什么,时厌胸膛的血总算被止住了,军医见状又升起了希望。
“阿厌,你先在这儿睡上一觉吧,我找到那个人问清楚情况后,就回来找你。”戚润的手在时厌的眼睛上方停了下来,说。
戚润飘离了军营,她闭上眼睛,努力感应着周围人的声息,她飘浮到那些带回来的战士遗体前,询问了一圈后,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就朝着一个方向飘去了。
......军营附近的山洞里面。
一个士兵正脱衣,艰难的处理着背后的伤口,他前面有火光,脚边有着衣服和布条,无一例外都被鲜血浸染,看来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戚润飘浮到洞门口后,她在那儿落下,然后凝出实体,一步一步走进去。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靠近,洞里的人顾不上自己的伤口,拿起剑防备着。
当看到来人是一个姑娘,并且是那个在军营里面和时厌形影不离的姑娘后,士兵瞳孔一缩,他往人背后一看,没有发现别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是你伤了时厌。”戚润站到火光前,她没有直接杀掉眼前的人,她要知道这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时厌。
士兵忽然笑了出来,她靠在身后的石壁上,说:“你们都已经猜到了呀,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这?其他人呢?”
戚润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她记得这个人,时厌平时很照顾这个人,说是朋友托付,她答应了,就得做到。
“是我伤了她,怎么,你是要杀了我,为她报仇吗?”那人还在说着,丝毫没有害怕眼前的戚润。
戚润没有说话,正在看记忆的戚润觉得这人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她落到那人面前,看到的是一张和周良一模一样的脸。
“原来是这样,你说的因果循环,就是现在这样了吧。”戚润说。
一旁的系统淡淡道:“你已经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戚润忽地上前,手穿过眼前的人的胸膛,将他的心刨了出来,血溅开了,穿过灵魂状态的戚润,落在地上。
“你伤了时厌,我讨厌你。”戚润手上的心脏还在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她捏碎了心脏,说:“所以,你只好去死了。”
周良的前世嘴巴张着,瞳孔放大,似乎是没想到戚润会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然后又徒手掏出自己的心脏。
他满是不可置信和不甘,缓缓倒地。戚润冷眼看着他,然后拿出怀里的手帕,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将血迹擦掉。
戚润走到洞门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这是因为她违背了天道,天道降下了惩罚。
“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你看,白白伤害到自己,值得吗?”心底沉寂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说。
戚润抹掉嘴角的血,冷哼一声,道:“你还不是想杀了他,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