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厌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当中,失去了知觉,失去了一切,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一直掉落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厌,醒过来,不要沉溺于梦境,醒过来,我在等你......”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是谁在唤她?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那么的......悲凉?
对了,有人在等她,有人在等她回去,戚润,润娘......她还在等她,她不能就此沉睡,一定要醒过来!
时厌拼命挣扎着,她一定要醒过来,戚润在等着她,她要去找戚润!这样想着,有一股吸力将她拉了回来,她猛地惊醒,坐在床榻上。
“阿厌,你终于醒了!”
忽然有人抱住了时厌,语气里是满满的高兴。时厌呆愣着接受了这个拥抱,她的意识逐渐回笼,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戚润。
“润娘,你怎么在这儿?”时厌的手轻轻搭在戚润的肩膀,不解的问,她这一出声,声音沙哑到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戚润松开了拥抱着时厌的手,正正面对时厌,说:“笨蛋,我再不来,你就要死在这里了,阿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亲近你会弄成现在这样,我不知道自己一离开,你就变成了这样......”
“是我对不住你......”
戚润漂亮的眼眸中全是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被子上,时厌心疼地擦拭着她的眼泪,却不曾想这越擦越多。
时厌无奈,刚想说要戚润不要再哭时,可这嗓子干得很,根本说不出话来。好在戚润注意到了,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给她润润喉。
喝完一杯热水后,时厌总算能正常说话了,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不再嘶哑。
“这不怪你,润娘。是我对你生了歹念,执迷不悟,这才造成如今这副样子,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时厌抚摸着戚润的脸,眼中满是思念与爱慕,事到如今,她也不用隐瞒了,反正依照她这个身体,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倒不如......
做些自己想做的。
时厌手放在戚润脖颈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凑上前,吻住了戚润。戚润先是一愣,随即便伸手搂住了时厌,加深了这个吻。
时厌吻得投入,没有看到门口的时父时母,他们站在那儿良久,最后还是将门掩上,离开了。
到最后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的,不知道为什么,时厌总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生机回来了。
“阿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戚润头抵在时厌的肩膀上,眼泪落在上面,“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一定会救你,然后你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幸福地生活下去。”
时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抓着戚润的手,问:“你要干什么?”
戚润摇头,又吻住了时厌,唇齿相交,她也不停的朝时厌输送魂力。时厌察觉这个吻有异常,想要推开,但她昏迷太久,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没有办法推开戚润。
眼看着时厌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而戚润则逐渐苍白了起来,时厌的眼泪滑落,这个吻带着她们的泪水,难过又苦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润终于停下了,她的额头抵着时厌的额头又是哭又是笑,道:“战争四起,我再也没有办法留在这里了。”
“从今天起,你的记忆当中不会再有我,忘了我,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戚润不知道对时厌做了什么,时厌现在感觉充满了生机,但她却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言语,只能小幅度地摇头,拒绝着。
“没有用的,阿厌,你知道的,我不是这里的人。”戚润笑着说,“只是可惜了,听闻你大婚将至,我恐怕真的没有办法参加了。”
“对不起,我也不希望你嫁给他人,但只要你平安健康,幸福美满,那我可以放手。”
时厌挣扎着,想说,我不要嫁给他人,我只要你,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幸福美满......
戚润明白时厌要说什么,却伸出手,抵在时厌的唇上,说:“就这样吧,带着我的祝福,好好的活下去。”
时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猜到了戚润要做什么,只能拼命抵抗这股睡衣,甚至不惜咬破舌尖,就是为了保持清醒。
“不要抵抗,好好睡一觉吧,阿厌。”
戚润伸手在时厌的额头上一点,时厌还是抵挡不住,昏睡了过去,但她的手始终抓着戚润的衣袖,不愿意放手。
戚润满是留恋地看着时厌,最终狠心抽出衣袖,转身离开。反正没有人会记得她的存在,这一世就这样结束吧......
......
时厌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她怎么用力追都追不上的人,那人明明满眼的不舍,却还是狠心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把她让给他人?
为什么......
时厌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去追那个人,哪怕跌倒了,哪怕受伤了,都不愿意放弃。因为那个人对她很重要,重要到她可以为此放弃一切。
可是那人走得太快了,时厌根本赶不上她的步伐,最终还是追丢了。
就在时厌跌倒在地,不停地落泪时,外面有人也在呼唤她,让这个漆黑的世界透进来一道光,照亮时厌,带着她离开。
时厌总算离开了那里,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脸担忧的时母,拉着自己的手,正在说着什么,她听不清。
她现在很疑惑,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是这里的时家时厌,还是现代的时厌。时厌转动着眼珠,看着旁边哭得不能自己的时母,有些恍惚。
她是丞相府的千金,还是现代时家的小姐?还有戚润......是乐安公主戚润,还是女鬼戚润?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厌儿,你怎么了,怎么在哭,是哪里不舒服吗?娘这就给你找大夫去!”时母看着一直在流泪的时厌,慌了神道。
就在时母起身的时候,时厌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哽咽,说:“娘,我没事,不用麻烦了......”
无论是哪个时厌,都要先找到戚润。
一片虚假当中,只有戚润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