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休息,温梨清终于被宗门众人允许外出走动。
晚间,黎渊传唤几人去到临云峰,说有要事相商。
临云峰。
温梨清坐在垫了软垫的木椅上,一旁坐着的还有温七,计煜,殷雅。
只有殷峦是站着的。
黎渊,殷狄二人面色凝重,望向几人的眼中蒙上一层担忧。
黎渊缓缓开口道:“那日我追上他,和他交手几招,他察觉不是我的对手,自尽了。”
随即,殷狄在黎渊的示意下,掀开了地面上盖着的白布,那刺客头领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尸体放置多日,没了白布的遮盖,散发出一阵恶臭,扑面而来。
温梨清几人看着那张没了黑布遮掩的脸,眼神对视后,纷纷示意自己不认识。
“这是这人身上的令牌,他还未来得及销毁,被我拦下了。”
黎渊语气沉重,将令牌展示给几人看,那令牌上刻着张扬的二字——观尘。
他解释道:“这是观尘楼的刺杀令,观尘楼是一个刺杀组织,下至黎民百姓,上至宗门之主,只要钱给够,他们都可以杀。”
“观尘楼的眼线遍布大陆各界,这次是有人买你们的命。”
温梨清沉吟不语,看向计煜的目光中带上一丝复杂,只见他缓缓道:
“不是我们,是我。”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于计煜身上。
黎渊疾步走到计煜身侧,问道:“何出此言?”
“小子,你知晓买凶之人?”殷狄也有些吃惊道。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标是我。”计煜怔怔地说道,仿佛透过眼前的一切,能看见那人一般。
计煜这一句话并不能说明什么,温梨清替他解释道:
“一开始,他们的目标的确是我们所有人,他们想迅速杀死我们,完成任务。”
“所以他们躲在暗处,布下埋伏,但最终他们的目的没达到。”
“在他们死伤严重后,他们改变了策略,试图分散我们,将我们剩余四人拖住,全力杀死他一人。”
温梨清说到这里,抬眼看向沉思的计煜。
“所以,也许计煜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我们只是顺带的。”
话到此处,殷峦也一拍脑袋,疾呼一声,道:“对对对,是这样的,最后他们人手不足的时候,确实都集中力量袭击他!”
“那时候,我们都被困住了,只留计煜哥一人站在林间正中央,要不是清清姐,计煜哥就要被那些树根吞噬了!”
温七描述着当时的情况,话音微颤,回想起当时满地的树根,有些后怕。
所以,杀手的目标是计煜。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等着计煜开口,一时间临云殿静可闻针落。
计煜的喉头似有万斤重压着,他张不开嘴,这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东西。
压抑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周身,黎渊正欲开口,为他解围。
“计铭绎。”
“一定是他。”
计煜的话很轻,但语气很肯定。
计铭绎?
这个名字对温梨清而言,有些熟悉,她仔细回忆,犹豫出声道:
“你的……生父?”
“嗯。”
计煜还是决定说出来,若不是因他,众人也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他没有失踪,他只是来到这里了。”
“起初我也以为他如坊间相传那般,直到我八岁那年,他回来了一趟,我才知道他去到决明大陆了。”
“我躲在暗处,听到他警告我外公,不要在派人找他了。”
殷峦一脸不解,追问道:“为什么啊?”
温梨清二人知道的比殷峦多,知晓这是计煜不愿多说的过往,没有过多的提问。
殿内沉寂片刻,此时无声胜有声。
殷峦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一脸歉意地站在一旁,不再多语。
计煜将他母亲与计铭绎之间的事简述出来。
计铭绎根本不是失踪,他遇到了一位决明大陆的女子,别人看上了他,他也有心去到更好的地方。
所以他抛妻弃子,追随那女子而去。
正如他对计煜外公说的那句话:
“老东西,别再来烦我了,再寻人到决明大陆找我的踪迹,别怪我不顾旧情,毁了你这地方。”
“刘鸢都死了,你总不能拦着我过更好的日子吧?”
……
计煜从幼年的记忆中抽身,久久不能平复。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握着,青筋暴起。
黎渊走到计煜身边,轻轻地拍了拍计煜的肩膀,无言的安慰。
温七的手受了伤,活动起来不是很方便,但他还是笨拙地伸手,握住计煜的手,坚定地对他说道:
“计煜哥,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计煜缓缓抬头,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众人,温七,温梨清,黎渊,殷狄,殷峦,殷雅。
“对,凌剑宗以后就是你的家,是我们共同的家。”
殷峦抓住机会,对计煜说道。
“你以后就是我二哥!”
然后,殷峦转头,对一旁的温梨清说道:“你就是我大姐!”
“被狼妖群围攻的时候,还有在山下林间遭遇刺客的时候,多亏你们保护我和小雅。”
“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小弟!”
说完这一串话,殷峦心突突地跳着,他紧张地看向二人。
计煜的眼眸中映出众人的身影,计煜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这种感觉很奇怪,不知如何回应。
良久,他突然咧嘴一笑,缓缓道:
“谢谢你们。”
众人瞧见计煜的反应,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殷峦一脸坏笑地对温七说道: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
“为什么?”温七皱着眉头,气鼓鼓地抗议着,“为什么就我是小弟,不行,我要当你三哥!”
“嘿,你个小家伙,年龄不大,还想当人哥哥?”
殷峦仗着身高优势,轻轻揪起温七的耳朵,逗着他玩。
沉闷的阴霾散去,温馨的气氛围绕。
黎渊对几人说,这事交给他与殷狄,他们去查幕后主使的消息,温梨清五人好好地在宗门修炼。
坐在云白背上,温梨清五人从临云峰下来。
“大姐不好听,你换一个呗!”
温七反抗无效后,坦然接受了自己年龄最小,是几人中的小弟的身份。
听殷峦叫温梨清好几次大姐好,他终于忍不住,吐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