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有轻微热衰竭的症状。
许柏翊同时确定了病因,两人一拍即合,将老人迅速转移到树荫下的石凳静卧,抬高腿部,松开身上紧身的衣物,改善血液循环。
再去附近人家借了些冷水给老人擦拭降温……
“你们是医生吗?”
起初喊救命的那个小孩子提出疑问,接着就有许多人开始讨论。
“对啊,这两人这么年轻,看着也不像医生护士啊。”
“这不会胡乱来的吧,说是中暑,平常中暑掐一下人中就醒了,这他们弄那么久都还没醒——”
“哎哟,老人那么可怜,不死都要被他们折磨。”
就在周围的人质疑他们时,老人微微转醒。
混浊且布满皱纹的双眼缓缓睁开,有些愣神,不解地看着许柏翊又看看陈月牙。
“醒了醒了!”
“这可真神了!刚刚我掐人中都不行。”
从大家口中,老人也了解到怎么回事,树皮一样粗糙的脸挤出真诚的笑容:“谢谢你们。”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怀表,颤颤巍巍递给陈月牙:“还要麻烦你们送我回旅馆,这是车费,回去我再准备仔细谢礼。”
陈月牙本就不是为了钱财才救人的,急忙推辞:“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人闻言当即脸色淡淡,好像有些不开心。
许柏翊见状提议:“这样吧老先生,我们先叫人把你送到你说的旅馆,你把车费付了就成,谢礼就不必了。”
陈月牙也点点头:“老先生,我们救人可不是为了财,您这样很为难我们的。”
老人一面听着,一面将怀表收好,白眉轻动扯着眼皮提神:“那就这样吧。”
三人便动身前去老人所说的旅馆,刚扶老人下车,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就围上来,直接从陈月牙和许柏翊两人手上抢过扶人。
“爸,你这是去哪了?”
旅馆急匆匆走出一位打扮鲜艳的女人,关心着急的样子。
而萧老爷子脸色不快,睨着他们:“怎么?我自己去找孙子还要你们过问?”
萧彩跺脚,神情愤然:“爸!”
陈月牙确定老爷子安全他们就离开了,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在偷听。
“那女人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找回来还不是败光家里的钱,还不如交给我去打理。”
萧老爷子气得眉毛倒竖,胡须一挑,抬起手边拐杖就要打人:“你这混账!我就知道你就惦记着家里那一点钱!”
萧彩躲着下落的拐杖一边大喊大叫:“欸!爸,我可没有!”
萧老爷子毕竟是老了,身手不像以前封杀战场时候那么矫健,虚晃两下打不着人,面上带着愠怒:“你这逆女!”
说着又要气闷,吸不上气,步履间晃了几晃,看着就要再次晕倒。
“爸!你们赶紧扶着我爸,你!去给我找医生来!”
萧彩不敢再闹,指使几个警卫去找人。
她也是个孝顺的,只是有些气自己父亲一直惦记着大哥那个遗腹子,不顾自己身体也要跑大老远来找。
母亲去的早,大哥又是不见十多年,家中也只有她陪伴父亲。
最后还是将老爷子送到医院,这里不是燕京,不能大张旗鼓调动医护人员上门。
“医生,老爷子身体怎么样?”萧彩问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必你们也是知道情况的,老人家还是适宜静养,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萧彩双手捂着眼竭力忍住哭声,不让病房里边的人听到丝毫。
一个男人走到她的身旁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别哭了,我找到人了。”
一句话,将沉浸在痛哭流涕的萧彩弹了起来。
“在哪!”
*
落采音去办出院手续,缴了一千多的医药费用便坐着亲哥的吉普车回了家。
到了村头,军绿色汽车果然惹来非议。
“是翠英那大儿子回来了?”
王翠英也坐在树荫底下和一众老婆子嗑瓜子聊天,先前还跟着好奇,听见不知道谁说的一嘴心里也着急起来,脚底生了风似的就往家赶。
“翠英!你上哪去啊?”与她要好的几个都问。
可王翠英跑得快,没听见。
其中一个婆子拿着荷叶边扇风边说:“翠英大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那不得着急回去烧香拜拜神。”
其他人也应和着。
“是啊,陈家村就她家大儿子争气,去了军队,听说人家职位高着呢!”
也有人酸不溜秋嫉妒:“我看,在城里十年没回来过,怕是早就忘了爹娘嘞!”
也没人在意说的是否真假,很快地另一个八卦又出现在大家嘴里。
车子停在巷子口,东西不多,小王一人就可以把东西提着。
几人下了车,一路碰到许多探头出来看情况的邻居。
大家热心的很,都是因为他们两夫妻上次见义勇为的事,落采音口水都要说干了,大家才放过他们。
也有不少问落卫东是谁的,她一律回答是家里人。
不用想也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家里人当军的事就会传开,也就没过多解释,含糊几句。
“采音啊,是你们回来啦?”
刚到家门口,王婶子不知道从哪出现的,望着他们一阵有些失落,硬扯着笑问。
落采音应声:“是啊我们出院啦,有什么事么婶子?”
“没事没事,你们回来就好。”
王翠英嘴上说着没事,眼睛却瞅着落卫东和王建国。
进了门,落卫东才问:“小妹,那是谁啊?”
“是我们家邻居婶子,嫁过来这好过多年了。”
萧初珩淡淡回答。
“是吗?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有点熟悉。”落卫东苦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小王听了便憨笑:“落队,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或许你只是错觉。”
“小王说的有理,许是你记错了。”
落采音也跟着扁亲大哥。
只有落卫东苦思冥想:“没道理啊,我落卫东的记忆可都是都刻在脑子上的。”
半个月不在,屋子的灰尘已经积满。
家里没长的扫帚扫蜘蛛网,她喊上萧初珩去找陈生他爸那买。
听陈生说,他爸开了个木制家具店,小到竹蜻蜓大到木床都有得卖。
二妞吃着妈妈新买的糖葫芦,就跑到村头去凑热闹。
“二妞,你吃的是什么?”
几个熊孩子团团将她围住,盯着她手上鲜嫩欲滴的糖葫芦串,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