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箐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方向,脸上尽是温柔,衣袖下却拳头紧攥。
“我喊了你好几声,我说落知青和山上那个猎户恐怕要成,就他们这腻乎劲,没跑了。”
陈雅玲乐得见村里有喜事,她又可以八卦一段时间当消遣了,却没注意旁边散发着阴冷气息。
“是吗?”顾箐咬牙切齿,她本就因为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不开心,偏偏旁边有个不懂事的。
“说不定只是两人一起办事,只是碰巧。”
萧哥哥是她的!
“呀,你准是没听说。”陈雅玲偷偷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昨晚他俩睡了!今天早上被人发现,要不是队里压着,差点给人定了流氓罪呢。”
“你可别跟人说,是我说的哈!”陈雅玲转念一想,又有些八卦。
“顾箐,你说他们到队里是干啥呀?”
“别乱说!萧哥哥不是这种人!”
顾箐气得脖子涨红,心里一股子气不知道往哪儿发,扔下手中扫帚就走。
她得跟上去瞅瞅。
“欸!你这扫帚不要啦?!”
“不要了!”
陈雅玲心里纳闷了,怎么一个两个的这么怪?
既然这扫帚她不要,那就便宜她家了,嘿嘿!
有介绍信,结婚证很快就批了下来。
落采音看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像她小学经常拿的三好学生奖状,笑开了花。
她眉眼弯弯,一双潋滟桃花眼露出一丝俏皮,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他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酥麻酥麻的,甜进他心里。
两个人并排走着,大手拉着小手,穿过大街小巷。
即使阳光猛烈,但他心中仍旧惬意。
“同志,麻烦你帮我装起这些。”
来到供销社,落采音快速的挑选几样生活用品。
心想待会要把东西搬过去他家的,先把几样必备的买齐了,省的跑来跑去。
这一挑,就是五块钱!
落采音摸了摸兜里的十块,幸好原主在衣服上缝了个小兜子,装着一些零钱以备不时之需。
手还在兜里摸索着,萧初珩就付了钱票。
“我自己的东西,我来吧!”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已经是我媳妇了,我想给你花钱,你放心,钱管够!”萧初珩话里话外不容置疑。
这几年他存了不少钱,还是能养得起媳妇的。
落采音听着心里一喜,不管他家庭如何,能给老婆花钱已经是远超很多男人了。
莫名有种骄傲感。
老公真香!嘿嘿!
她这颗恋爱脑要开始长起来了。
他们买的东西多,都是萧初珩拎着,落采音受到许多人的瞩目。
街角,一老一小盯着他们瞧。
“妈!”
十四岁的向文霞推了推旁边跟人斗嘴的大妈。
眼见人都快走了,向文霞一掌大力拍到大妈手臂。
“妈!”
“哎哟,你这死妮子!想打死你妈啊!”赖春苗圆滚肥大布满沟壑的脸上,凶神恶煞起来。
“不是!我看见哥哥了!”向文霞着急道,手指指着萧初珩他们的方向。
“你哪的哥——”赖春苗刚又要发火,乍然停了下来,“你是说那姓萧的小兔崽子?!”
往女儿方向看去,骤然,赖春苗瞪大眼睛,果真是那小崽子!
刚和人斗嘴,心底这火大着呀,又看见个白眼狼!
赖春苗就要卷起袖子气冲冲的赶去,“萧初珩!”
萧初珩回头一看,把落采音挡在身后,眼神无波动。
“你这小白眼狼,还没死呢?赚了钱也不拿点钱回家,哦哟,怪不得不回家,竟是在外养了媳妇。有了媳妇忘了妈呀!我真是命苦!”赖春苗看见他的小动作,声音愈发大了起来,大街上的人都渐渐围过来看。
赖春苗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她早就瞅见了那小子拎着的东西,那得多有钱呐,才经得起这样造!
没过几年,这小子发了财了,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有钱的城里人。
“你想干什么!”萧初珩原本清冷气质变成阴狠乖戾。
“儿子,跟妈回家吧啊!你爸在家经常挂念你呢,你既然娶了媳妇,也是应该带回家服侍我们,这分了家多不像话!”
这个年代都是些淳朴的人,看见赖春苗闹成这样,也觉得是真的。
“同志,你快起来,为了这种白眼狼不值当!”
“呸!看着一表人才,心里可黑了,连亲妈也不管!”
“肯定是被那女的教唆了,看着也不像什么正经人,大街上还拉拉扯扯呢,就该抓去批斗!”
这话被许多有儿子的婶子听着了,觉得都是同病相怜,也纷纷指责刚新婚的夫妻两人。
批斗两个字,仿佛触犯了赖春苗心底那界限,瞬时有些慌乱。
“哎哟,我也不要求你能回来,只是你爸上山弄伤了腿,阿霞还小,家里现在能赚钱的都没啊!”
“是啊哥,你回来吧!”向文霞盯着落采音手里的糕点,馋的要流口水。
落采音倒是没躲,大大方方从他身后侧走出来。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么,可你们有什么资格要这些钱呢!”
赖春苗一听这话就不爽了,“你这怎么说话的,我跟我儿子说话呢,没你说话的份!”
“我儿子给点钱爸妈怎么的他了,小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还搭了个小贱蹄子!呸!”
听着那个坏女人的瞎话,萧初珩眼底的波涛翻起云涌。
带他回家,说是给了他一个家,实际上他连狗都不如。
狗还能整天趴在家门口看家,他从早干到晚,有时吃一顿没下一顿,吃的也是剩下的狗食。
那个男人甚至企图他的身子,将他带去山上,他挣扎途中一脚将他踹下去!
没成想竟然不死,但也从此走不了路。
男人醒来,几次要杀了他。
他受够了。
他们一家人是他举报的,他想让他们试试被人辱骂挨打的滋味,是否就会改过。
事实证明,狗改不了吃屎。
现如今还是一样的讨厌。
回忆起恶心的那几年,他说出的话狠厉无情。
“你不配当妈。”
“在那个男人企图我身子时,在你们将我推出去送死时,我已经不欠向家的了!”
“活下来,是我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