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正是大明河道总督衙门的驻地所在。
扬州府距离淮安府不到二百里的路程,而且距离蔡宏亮被抓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消息早就传到了淮安府,传到了大明河道总督蔡士英的耳朵中。
蔡士英在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根本不相信,认为这根本就是一个谣言。
他并不认为太子朱慈烺有底气对自己的河道衙门下手。
可是随后几天,扬州方面不断有消息传来,扬州河道总署衙门被查封,蔡宏亮、蔡志凡等自己的亲信被抓的消息被证实。
蔡士英大发雷霆,连摔了多个茶杯后,方才平定内心的怒火。
蔡士英自从担任大明河道总督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因为手中有钱有兵,权力很大。
所以,无论是来往的商贾大户,还是运河沿线经过州府官员,甚至连都察院的御史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
现在竟然在太子朱慈烺的手上吃亏,而且是吃了大亏,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虽然说,近年来,太子朱慈烺的名号很响,什么击退建奴,平定内乱等等事迹广为流传。
但是蔡士英却完全不当回事,在他看来这些功劳都是孙传庭、曹变蛟、倪元璐这些能臣猛将的功劳,和朱慈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加上朱慈烺推行赋税三策,严重损害了大商贾和大地主的利益。
在运河上来往的大商贾自然也会恶意抹黑、编纂朱慈烺,这些话也会通过各种途径传到蔡士英的耳朵里。
这样一来,蔡士英心里自然更加看不上朱慈烺,愈发的轻视。
同时,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事情。
可能整个大明几乎没有人知道,但是朱慈烺通过特情科却了解的很清楚。
这个事情就是,蔡士英私通建奴!
山西晋商被朱慈烺连窝断掉以后,没有人给建奴输血,加上辽东惨败,多尔衮和豪格又起了内部纷争,所以建奴的日子那是非常的难过的。
占据朝鲜半岛的多尔衮便想方设法的开拓新的途径,来吸食大明的血肉,毕竟建奴不能缺了大明的粮食、铁器、茶叶和食盐。
于是几经辗转找到了河道总督蔡士英,贿以重金,许以重利,买通了蔡士英。
蔡士英从大运河航运入手,联系笼络一些商贾,通过大运河航运将建奴需要的货物运送到淮安,然后通过转运出海运往朝鲜。
朱慈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发雷霆,虽然历史上蔡士英就投靠了满清,但是朱慈烺原来想着在不同的环境下,人是会改变的。
所以只要蔡士英能够安分守己,朱慈烺并没有打算为难于他。
可是事实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在如今大明欣欣向荣,前景一片大好之下,这蔡士英还是选择数典忘祖,认贼作父。
央央华夏为何老是有层出不穷的汉奸,朱慈烺想不明白,但是只要出现一个汉奸,那他就一定要办掉一个!
所以朱慈烺才要途经大运河返回北京,翦除蔡士英这个祸害的同时整顿一下航运,促进商业运输发展。
有了建奴这层关系后,蔡士英更加的飘了。
他此时还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几次交货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特情科密探的关注之下,朱慈烺早就将其列入了必杀之人的名单。
“黄毛竖子,本督整顿航运,平定水患,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社稷,有功于天下百姓,这小儿竟然敢如此对待本督,真是不能忍!”
蔡士英怒火中烧,怒摔桌上的茶杯,同时发声骂道。
他口中得到黄毛竖子,小儿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大明当朝太子朱慈烺。
蔡士英的幕僚加狗头军师陈淀在一旁听到后,大惊失色,连忙出声劝道:“总督大人,慎言,防止隔墙有耳,听说那情报司比锦衣卫还要厉害,无孔不入啊!”
陈淀这人虽然是蔡士英的幕僚军师,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建奴安排在大明的奸细。
由于有点能力,加上会溜须拍马,所以陈淀深得蔡士英的信任。
蔡士英能够如此果断的选择投靠建奴,有他很大的功劳。
听到陈淀的话后,蔡士英也冷静下来,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出言问道:“子中(陈淀的字),现在该怎么办,不知道这个小儿是误打误撞查办了扬州河道总署衙门,还是就是针对本督而来啊!”
蔡士英依旧倔强的称呼朱慈烺为小儿,但是在陈淀的劝说下,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听到蔡士英的话,陈淀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眉头也皱了起来。
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朱慈烺的目的到底是不是针对蔡士英。
按道理来说,在陈淀看来他们和建奴之间的往来很小心,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而且动作也不大,应该是没有暴露。
但是如果说,不是因为建奴的事情,朱慈烺因为蔡士英在运河上收钱的事情,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对手中有兵权的二品大员蔡士英动手,岂不是太过于唐突。
毕竟,无论怎么讲,在运河整治方面,蔡士英还是有功劳的。
一时间,陈淀也摸不清头脑了。
陈淀皱着眉头说道:“总督大人,这蔡宏亮等人对那件事并不知情,手中也根本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如果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总督大人只要不承认,想来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们静观其变,随机应变即可!”
陈淀考虑一番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如此说道。
蔡士英也是深以为然的点头:“说的有道理,本督就不信了,没有真凭实据,他小儿能把本督如何,要是把本督逼急了,那大家就鱼死网破!”
蔡士英底气十足,在他看来,大不了就反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到建奴那面还是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他根本没想明白,建奴根本就不是看重他,而是看重他手中的权柄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