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泽,光泽!”九幽,这个从不落泪的男人,此刻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光泽从隔壁禅房打着哈欠走出,“今日不知为何,极其的困。”
“小和尚掉落山崖了。”北辰站在禅房外,心里满了愧疚。
“什么?”光泽一个激灵,困意全无。“谁掉下悬崖了?”
“小和尚。”
“怎么掉下去的?雷劈下去的?”光泽不信,他走进禅房,但见九幽单腿跪地,低头不语。
“冥山,真的死了?”光泽上前,二指贴玄门,“冥山,你怎么走的这么快?佛祖啊,他不就是少不更事,看了几眼春凤图吗?”
“冥山自小入门,并在佛祖之前发过誓,一生四大皆空,不近不看女色,他是不是下山化缘的时候破戒了?”九幽提示光泽。
“我哪知道?”光泽悲痛不已,“刚才未曾听到打雷,他怎么就掉下悬崖了呢?”
“我把他打下去的。”
“命也!”光泽走出禅房,不久后,净水寺住持拄玄空杖现身。
“冥儿!”
“主持,你出关了?”
“闭关几日,却有小僧一命归西!”玄空手拿一经书,“九幽,你该收收心了。”
“主持说的是。”
“冥山灭度,今夜,你和光泽为他浴亡穿衣,举行入龛佛事。明夜诵经,再入龛。”
“是。”
三日后,做完转龛佛事,冥山葬于心经池涅槃林。
净水寺,云低雾绕,花香水润。
灵果处,心经池,田木森如愿沐浴。
这一次,为他诵经的是九幽。
田木森撩着清泉,戏弄九幽,“和尚,想不到啊,今日你竟亲自为我诵经。想想,好开心啊。”
九幽紧闭双目,低声念经,似未闻其语。
“和尚,我真不想不明白了,怎么我一醉三日,再次醒来,小和尚都下葬了。太不可思议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故意什么?”
“故意杀人灭口?”
九幽听到这里,睁开眼,他的眉目露出凶意。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吗!我只是随口说说。”田木森把头扎进水里,回避对方投射过来的诸般恶意。
“施主快点洗,待会儿,我这里要来一些客人。”
“你这里香客挺多的啊!”
“施主在这里已经小住三日了,今日可以下山了。”
“这么急着赶我走啊!”
“施主不想走也可以,剃度出家,永留净水寺。”
“哼,”田木森从水里抓起一条锦鱼,扔向不远处依树而作的北辰,“这池子里真是什么都有啊,竟然活捉一条鱼儿。”
“施主,不可,”九幽起身接住了险些落地的鱼儿,把它重新放心了水里。
“你这身手,能救下一只鱼儿,为什么救不下一个人呢?”田木森从水中站起,“救生与杀生是不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施主,你多想了。”
“但愿我多想。”
“田木森,别针锋相对了。当时,我也在现场,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不能全怪九幽师父。”北辰从树上摘了一棵灵果,“倒是这棵树,让我想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