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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点过去(1 / 1)


祁母手术那天,祁愿反而很平静。

他母亲算是一个高材生,只是后来没有拿到毕业证书。

因为大学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富二代alpha。

以至于整个人生像泥石流一样崩塌至极。

她和……勉强说是祁愿的亲生父亲的男人,是彼此的初恋。

两人在大学认识的,十分相爱。

但爱情这玩意,大多都经不起时间、物质、外部压力等的考验。

祁母大三时未婚先孕,却没等来那个男人的求娶,反而因为有了孩子被迫终止学业,被圈养在一栋别墅里,痴心妄想还以为能等来两人的好结局。

没想到等来的是那人和别的女人的婚礼。

门当户对。

祁母不甘心,于是梗着一口气以男人的初恋自居。

当了那人六年的情妇。

其实祁愿已经记不得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了,只知道挺有钱的。

在模模糊糊的记忆里,自己和母亲被那家的长辈冷嘲热讽过,被小辈欺辱打骂过。

这些记忆很模糊,因为他被小他两岁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冬日推进池塘里,差点烧坏了脑子,所以丢失了一段记忆。

后来他母亲带着他离开帝都,在他十岁的时候嫁给了继父。

然后开始了另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祁愿从小就太苦了,所以锦衣玉食无法打动他,他更想安安静静、平平安安,平淡的幸福下去。

战战兢兢要别人施舍的日子很痛苦。

真的很痛苦。

那年他刚满十六岁,被喝醉了的继父拿着棍子抽。

他母亲害怕的躲在一旁不敢插手,最后在祁愿奄奄一息的时候勇敢的拿起刀冲了过去。

继父被刺了一刀。

祁愿睁开黏糊糊的眼,血红的视野里,他看到继父把硬币粗细的棍子戳进了他母亲的脖子里。

凄厉的惨叫声几乎叫碎了祁愿的心神。

救命啊!

救命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爬起来的,

他恨母亲懦弱,他恨命运不公,他恨自己没有和睦幸福的家庭。

但这一刻,他哭得肝肠寸断,血泪斑斑。

救命啊!

……

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祁愿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画。

一滴一滴的泪从眼眶里落下。

他母亲总是抱怨,如果没有祁愿她不会过得这样苦?

不会被男人抛弃,没有尊严,嫁给继父也不会因为她有孩子而大发雷霆。

越是这样他越愧疚难当,那一声声惨叫几乎成了祁愿的梦魇。

不敢回想,会心悸到像得了心脏病一般。

可是到了这一天,祁愿又委屈又心酸。

矫情,真矫情。

他伸手要抹掉泪,突然一张手帕出现在眼前,他抬头。

俊美儒雅的男人映入朦胧的眼底。

手帕轻柔的擦掉他脸上的泪,“哭成这样,要不要老公抱抱?”

祁愿愣了一下,吸吸鼻子,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手帕。

噗噗擦鼻涕,才不管这帕子是不是限量是不是奢侈品。

柏席赫:“……”和他预想的有点不同,这人不该一下扑进他怀里吗?

祁愿擦完鼻涕还想把手帕还给柏席赫,柏席赫嫌弃的扣住少年的手腕,然后瞥了眼不远处的柏珥一眼。

柏珥:“……”

恭恭敬敬走过来把擦鼻涕的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诶?”祁愿瓮声瓮气的说:“就扔了啊?”

柏席赫皱皱眉:“你擦鼻涕了。”

祁愿“哦”了一声,要是平常,他肯定要说洗洗还能用,但现在他不想说话。

不对,祁愿猛地看向柏席赫:“你怎么来啦?”

“怕有人哭鼻子,顺路来看看。”柏席赫把身上的大衣披到少年身上,把人抱进怀里,宽大的怀抱叫祁愿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柏席赫大衣上残留点柑橘调的香水味儿,不重,还有点好闻。

这人怎么抑制剂是这个味道,香水还是这个味儿?

祁愿靠着男人宽厚的肩膀,哼了一声,“你不懂,我这是喜极而泣。”

柏席赫温柔的笑笑,不拆穿他。

他们这一等就到了下午。

期间来了几波人,都是找柏席赫的,祁愿就叫他先去上班。

在这耽搁像什么事,没必要。

柏席赫见他没什么事,便带着陈颂等人离开了。

留下柏珥和柏栅在这里。

手术很成功,十二个小时,出来的时候齐医生脸有些白。

祁愿忍着泪水,哽咽的说感谢。

“醒来的时间不一定,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看是否有排异现象,后期身体要调养一两年才能彻底康复。”

说完这段话,齐医生抹了额头的汗,和自己的助手离开了。

这段时间祁愿在医院和别墅来回跑。

有天,祁愿不太好意思的趴在柏席赫的办公室上,问柏席赫要不要去见见他妈妈。

毕竟是他的帮忙,祁愿很感激的。

然后柏席赫皱了一下眉,有点冷漠的拒绝了。

祁愿垂着眼,轻轻“哦”了一声。

柏席赫似乎还想说什么,结果祁愿一下坐到他怀里,亲了上去。

这张嘴还是别说话了,祁愿暂时不想听。

这天在医院,祁愿收到了柏席赫和一个omega出入活动的照片,omega很眼熟,不就是几个月前在酒吧点他的那个陆少吗?

至于是谁发给他的,当然是姓霍那个死变态了。

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他的手机号。

还有条短信。

[柏席赫的联姻对象。]

不知道真假。

但祁愿懒得搭理,这是在催他抓紧攻略柏席赫然后结婚?

做梦呢?

祁愿觉得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大一点。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有这样的自信,觉得自己能让柏席赫打消那样的念头,笑死人,他是柏席赫,他都不会这样蠢。

祁愿没管。

他妈妈醒来已经有两天了,人很瘦,但气色和之前相比完完全全不同了,有了生气。

这个年轻时候极其美丽的女人,已经被生活磨磋得不成样子了。

幸运的是,她现在看祁愿的眼神不再混沌。

不过两母子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一时气氛还有点僵硬。

两人最后一次说话是在两年前,那会祁愿刚考上大学,学校、医院、打工点三个地方连轴转。

当时的他勉勉强强只请得起临时护工,经常都是祁愿自己守着他妈,结果有次他睡着的时候,鼻血一下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哪点触动了他妈的神经,就闹着要自杀,还说祁愿是灾星,自己都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

从那时起,他妈妈的病情一落千丈。

头脑也不太清醒了。

祁愿心里也有气,所以很少过来。

主要是也没时间,那会他缺钱都要缺疯了。

都快被逼得要下海了,最后去了个高级的面具舞会卖酒,运气好赚了不少钱,运气不好,初吻没了,还被揩了不少油。

想起那个面具男,祁愿莫名很不自在。

“你看起来过得很好。”祁母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显得这话有些刻薄。

祁愿抓了抓脸,“啊?对,还行,你还要喝点汤吗?”

是王姨让他带来的。

祁母摇头。

祁愿:“好哦,一会有个人要来看你,就是之前的邻居,陆安,现在叫陆丰年,他变化真大,我都没认出他来,还是他打电话给我,我才想起来的。”

以前他被打就经常跑到陆安哥家去躲,之所以没有认出陆丰年,是因为,他们这种工作性质,需要保密,所以用技术处理了一下脸。

私底下,到没什么差别了。

再者祁愿年少时期天天晦气得不行,感觉回忆都是花的,谁还记得一个在他初三就离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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