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位于院落的西边,穿过一道回廊,来到一座充满喜庆色彩的房屋面前,门前两个大红的灯笼飘摇,与众人的氛围格格不入。
张七思门前站定,看那窗户、门槛都完好,并无强行破坏的痕迹。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麝香扑面而来。
张七思四处巡视一圈,并无发现异常,于是说道:“房间内并无异常,贫道想出去走访一番,看能否发现线索。”
朱焕也只能无奈同意。
张七思走出朱府大门,走出老远,碰见一青年,于是稽首道:“无量天尊,施主,打扰了。”
青年连忙还礼:“道长有何见教?”
“昨天晚上朱府公子失踪的事,不知你可曾听说?”
“听说了,现在县城里面沸沸扬扬,大家都在讨论,想不知道都难。不过,那个朱公子活该,最好是永远不要出现。”
“奥,这是为何?”
“道长可能是外地来的吧,不清楚朱家的事情。那个朱公子就是个典型的纨绔,仗着家里有两臭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几年,不知霍霍了多少良家妇女?”
“那就没人报官吗?”
“报官管用吗?朱家的银子哗哗的流进衙门,再加上威逼利诱,谁还敢出头。”
张七思听罢,沉默不语。
告别青年男子,张七思向着张家村而去。张七思记得,张梅来自于张家村。
路过一片坟地,却见荒凉的坟地刚添了一座新坟,一位老人正在坟前喃喃自语,似在缅怀亲人。黄纸钱点燃,在北风的吹拂下,剧烈的燃烧,散发出黄色的光。
此时,天色已晚,张家村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
张七思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张梅家,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看见张七思一愣。
张七思稽首:“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请问是张梅家吗?”
“是,道长有事?”
“朱家公子出事,不知大娘是否听说?”
老妇人一听,脸色变换,说道:“孩子没那个命,怨不得别人。道长,还请离去吧。”说完,不由分说,将门关闭。
张七思愣住,却听见屋里传出声音:“老婆子,谁呀?”
“一个野道士,打听梅梅夫家的事,我把他赶走了。这也只能怨梅梅这孩子命苦,嫁过去还没来得及享福,朱家公子就失踪了。不过,老头子,我们收到的嫁妆可千万不能退回去。”
“放心吧,老婆子,梅梅既然已经嫁到他们家,就已经是他们朱家的人了,嫁妆肯定不能退。那可是二百两银子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挣来这么多钱,你说是不是,老婆子。”
“死鬼。”
。。。。。。
世人皆爱钱财,却忘了人情伦理,张七思感叹。
张七思回身,却见那坟地的老者已经往回走,步履蹒跚,老态龙钟。
张七思向前,拱手:“老丈,贫道有礼了。”
老者木然的看了一眼张七思,却没有言语,从对方眼中,张七思看到了一股绝望。
“不知老丈家中何人去世?”
老者嘴角喏喏半天,才说道:“乃是在下的独子。”
“不知是何原因?因病?”
老者摇头,半晌,面色怨恨,说道:“我家海儿乃是被朱家那群王八蛋乱棍殴打致死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管管啊,任由那群王八蛋为恶?”老者嚎啕大哭,好似打开了感情的闸门。
“竟然跟朱家有关?”张七思愣住,回首看了看远处张梅家。
随着老者的诉说,原来老者儿子李海与张梅从小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光腚长大,感情深厚,老者看在眼里,准备过几年就去张家提亲。
却不料前几日,朱聪外出游玩,无意中遇见张梅,惊为天人,进而尾随骚扰。
李海大怒,与之争论,竟被其仆从乱棍殴打。
随后,朱府更是带着聘礼上张家提亲,张家父母贪财,竟然不顾张梅反对,收下了聘礼。
就在张梅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李海愤怒交加,吐血身亡。
张七思听完事情经过,不禁感叹,情节虽然狗血,但在这个社会,却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张家父母爱财,却与朱聪失踪无关。李海虽然身亡,却非朱聪直接害命,这些事情,张七思无暇顾及。
眼见再无收获,张七思于是踏上了返回县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