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沉寂半晌。
翁叔率先动手:“老夫怎可受一女娃摆布!”
说完,便举起拐杖,朝着李相宜袭去。
“三、二……”
李相宜打了个响指,微笑道:“一。”
翁叔正欲打向李相宜的动作一僵,他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伯啊,气性别那么大嘛。”
尹浩正要动作,也感觉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你做了什么?”
李相宜笑眯眯道:“没什么,就是一点暂时让人无法动弹的药粉而已。”
“我和翁叔一直在这里,你何时下的药?”
“你朝着尊夫人的牌位告罪,这位老伯推门而入之时咯!下药下药,就是要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才好啊,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李相宜笑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此又是为何!”翁叔怒道。
“我们啊,我们是正道的光,虽迟但到。”
“为何来此?”尹浩问道。
“看啊,还是能好好说话的嘛,干嘛非要喊打喊杀的,”李相宜道,“我们先前真的只是为让竹裳的尸体还乡安葬而来,没别的什么图谋,只不过……不小心发现了梦乡的亿点点异常而已。”
“尹大人,竹裳是你杀的吗?你为何要杀她?”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翁叔叔道。
“不愿意说?好吧,那我问个别的,尹大人,你为何对梦族的人如此苛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李相宜问。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尹浩冷笑道,“你在梦乡逛了这几日,该知道的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该知道的……”李相宜想了想,道,“大人指的是,你因为仕途受损,迁怒于梦族人,让梦族之人在梦乡毫无尊严地位这事吗?我确实知道了……”
听着这诛心之言,尹浩面色一白,闭了闭眼。
“知道归知道,但我不会信啊,”李相宜说,“尹大人,这墙上的《与恩者梦族书》便是当年你中举的那一篇文章吧?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便是抛弃了今后所有的功名利禄,没人会相信他会为权力仕途所迷。”
“区区一篇文章,又算得了什么,百姓的心声才最重要……”
“确实如此,梦族人的心声也同样重要,”李相宜说,“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你想让我们看到的。”
“吃碗馄饨而已,便能见到一出梦族人深受欺辱的戏码,未免太刻意了。”
尹浩道:“为何不能认为是巧合?”
“且当他是巧合,”李相宜微微笑道,“但丈夫如此压榨嫌恶妻子,妻子却仍然包容丈夫,甚至在旁人为自己出头而伤害丈夫时出手阻拦,这就未免有些过头了。”
“只能说明一点,平日里丈夫对妻子很好,夫妻俩和睦恩爱,即便是演戏,妻子也忍不了丈夫受人欺负。这一出戏确实天衣无缝,可人的本能是无法克制的……”
或许在他们走后看不见的地方,懒惰的丈夫一改刻薄的形象,正紧紧拥着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脸心疼的抚上妻子受伤的脸颊。
尹浩沉默。
“再者,吃个包子而已,也能听到街坊邻居的谈论梦族人地位卑贱,这就算了,多少还说的过去,但转角一个急急忙忙搭起的‘江湖百晓生’,实在是太刻意了,简直是把我和阿飞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
李相宜忍无可忍道。
笛飞声更是忍无可忍,“不要带上本座。”
“好好,给你增加点存在感嘛。”
“那张桌子看上去很新,一些常碰到的地方有擦痕,百晓生说用这张案桌开了好几年了,生意好的不得了,我信。案桌老演员了,一有可疑的外地人出现就拿出来摆上一摆,相同的套路说上一遍又一遍,可不用了好几年了嘛?”
“这便算了,所谓‘江湖百晓生’,不认得我可以理解,却连我身边阿飞哥的长相都认不出来,只知道梦乡的事,可不就是为我们这些外来人量身打造的吗?不行了,破绽太多了,我要破功了。”
“容我笑一会儿……哈哈哈哈哈!!!”
李相宜捂着肚子,笑的快要岔气。
“阿飞,你怎么不笑?难道你没看出来么?”
“………”
笛飞声:“本座当然看出来了,懒得说而已。”
尹浩脸色难看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李相宜很快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道:“好了,既然我们都坦诚相待了,尹大人也说说你们这边吧,你如此费尽心思的想要削弱梦族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身边这个人很厉害的,我就更厉害了,江湖和朝堂上都有我的人,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帮忙呢……”
尹浩冷笑:“先前上面不知派了多少人来打探消息,我凭什么相信你?”
“拜托,你看我俩,长得就很正气的样子,难道不值得信任吗?”
尹浩面色凝重,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屋外杜鹃挟持着一个人质,慢慢靠近。
“放开我姐夫和翁叔,不然我就杀了李先生!”
被杜鹃挟持之人正是李莲花,他脸色苍白无力,双手被绑在身后,一柄细长刀刃贴在脖颈,似乎随时都会割上去。
李相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道:“李莲花,你别装啊,我就不信你挣脱不了。”
李莲花扯了扯唇,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道:“我是想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闻言,李相宜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刀尖贴你那么近,我怎么救?快说,你是不是真看上杜小姐了,故意被她挟持作为人质的?”
李莲花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