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宜和笛飞声赶到府衙的时候,果然看见百晓生走了进去。
百晓生一进去,大门便马上关掉,两人根本进不去。
没一会儿,慕流珠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流珠姑娘,你怎么也来府衙了?”李相宜笑眯眯问。
“噢,竹裳的尸体既然找到了,便要安排丧事了,竹裳她毕竟是我的好姐妹,我便来此同尹大人商量葬礼一事……”慕流珠神情哀切的说。
“原来如此,流珠姑娘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
“家中还有活未做,我便先回去了,”慕流珠用帕子沾了沾哭的通红的眼角。
“……好。”
两边卖菜的大婶看见慕流珠,笑着同她打招呼,“流珠啊,青山出去玩这都几天了,还没回来么?”
慕流珠微笑道:“还没有,不过快了。”
“哟,这真是,青山出去玩都不带上你……”
慕流珠:“哥哥有他自己的朋友,我不方便一起。”
李相宜望着慕流珠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青山?慕流珠她哥?
她霎时间想到了房间妆匣内那封未署名的信。
流珠有此意,特问慕青山。
慕青山……
慕……青山?
这难道不是一封妥妥的情诗吗?
当天晚上,李相宜和笛飞声回到慕家的时候,李莲花也正从杜鹃小姐的轿上下来。
“你们去哪了?”李相宜气势汹汹的说。
李莲花微笑道:“莲湖的荷花开了,杜鹃约我出去游湖了。”
“杜鹃?好啊,这么快就叫上名字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李相宜质问道。
李莲花仍然微笑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和杜鹃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啊!你们才认识多久,有没有一点分寸啊!”李相宜质问道。
大街上有不少人看过来,李莲花明显已经感觉到不耐烦了,“人家可是镇长的小姨子,有钱有势的,我能拒绝得了她吗?”
“什么没法拒绝,我看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拒绝吧!”李相宜怒声道。
“是又如何?”李莲花愠怒道,“人家杜小姐比你温柔,比你知书达理,身份还尊贵,我就算不拒绝杜小姐也是情理之中。”
“男子汉大丈夫,哪家不是三妻四妾,你莫要再胡搅蛮缠!”
说完,李莲花愤怒拂袖,进了屋中。
李相宜无助的以袖挡脸,嘤嘤哭泣。
笛飞声走上前,道:“别伤心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说得对,他能找旁人,我为何不能找?他李莲花不是找什么朋友吗?那我也要找!”
李相宜立刻转伤心为悲愤,伸手挽住笛飞声的手臂,深情的道:“阿飞哥,我们在一起吧。”
“………”
笛飞声:“你脑抽了?”
李相宜:“?_?(?_?)?(⊙_☉)”
一阵挤眉弄眼。
笛飞声:“哦,好吧。”
慕流珠看着门前的这一出闹剧,转身进了厨房。
夜里,慕流珠洗漱完进房,看李相宜坐在榻上,眼睛哭的通红。
“姐姐,可是为今日之事发愁?”
李相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慕流珠叹了口气,道:“既然李公子心已经不在姐姐这,姐姐还是莫要强求了,免得伤了身子……”
“本姑娘才不强求,李莲花有什么好的,细狗一个,不如阿飞哥强壮,也不如阿飞声憨厚老实,”话虽然这么说,李相宜却哭的更欢了。
慕流珠迟疑着说:“妹妹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李相宜流着泪的眼带出几分无语,她哽咽道:“说吧……”
“阿飞公子虽然看上去老实可靠,但这样的男子木讷,不善解人意,对姐姐来说,或许不是良人。”
“那怎么办……”李相宜一抽/一抽/的哭,“难道跟李莲花分开后我就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吗?”
“有的,”慕流珠想了想,说,“若是姐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尹大人介绍给你。”
“这么好?”
“……”
“不是,我意思是……还是算了吧,”李相宜无助的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良人不良人的谁又看的准呢。”
“不一样的,尹大人人很好,之前竹裳姐姐也是很喜欢他,吵着一定要嫁给他……”
慕流珠咬了咬唇,说:“况且,既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不如选个优秀的男子,姐姐你跟着李公子,风餐露宿的,生活都是问题,跟着尹大人,你可就是镇长夫人了……”
闻言,李相宜登时就忘记了哭,她摸着下巴说:“你说的我都有点心动了。”
“若是姐姐也有此想法的话,我明日便可安排两位见面……”
“这么急?”李相宜说。
“我们这有习俗,家中有人过世的话,三年不可办喜事,竹裳还有三日才下葬,在下葬之前把该办的事都办了,才不会受此约束……”
“哦……有道理,那你安排吧,我要让李莲花看看,我能找到一个比他好上千倍万倍的男子。”
慕流珠温和的笑笑,“姐姐这样想就对了。”
……
次日一早,尹府的马车就停在了慕家。
李相宜上马车前,李莲花刚好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道:“李相宜,你要背叛我吗?”
李相宜嗤笑一声,“大家都只是朋友,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她看向对面,说,“杜小姐的马车不是还等着你吗?大家各玩各的。”
李莲花拧着眉,道:“我说了,杜鹃她不介意,到时你二人可为平妻。”
“本姑娘可不稀罕,”李相宜不屑的道,“嫁给尹大人我便是镇长夫人,是他唯一的妻子,我管你几个平妻……”
说完,李相宜头也不回的上了去尹府的马车。
李莲花冷哼一声,拂袖,也上了杜小姐的马车。
唯留笛飞声一人,抱臂站在门口。
慕流珠走出来,笑着说:“阿飞公子,既然你的朋友都各有归宿了,不如你就先行离开吧,说不定外面也有你的归宿在等着你呢……”
闻言,笛飞声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想到李相宜跟他说过的话。
“阿飞啊,你这么壮实一个男子,又背着这么大一把刀,一看就不好惹,你要是不走的话,他们是不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说的在理,”笛飞声道,“不过本……我身上没有盘缠,盘缠都在李相宜那里。”
“相识一场,都是缘分,”慕流珠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说,“这些钱阿飞公子就拿去用吧。”
笛飞声不接。
慕流珠咬了咬唇,将钱袋子又倒出来大半银锭子,“请笑纳。”
笛飞声表情动了动,“盛情难却,本座便收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本……本座?
慕流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