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李相宜脸色不好,李莲花安慰道:“不要太担心了,此阵法于人体无害,只是会短暂扰乱人的心神。”
闻言,李相宜苍白着脸,摇头,说:“它伤害到了我,伤害到了我的精神状态,精神状态不好直接影响到了我的身体健康。”
“好歹毒的招数,到底是谁,会在这去梦乡的必经之路上,设这么个阵法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先好好休息,查案的事情交给我们来……”李莲花安慰的拍了拍李相宜的肩。
“阿飞,过来搭把手,把莲花楼挪到那边的空地上。”
笛飞声难得任劳任怨,和李莲花一起牵着几匹老马把莲花楼挪开。
“离阵法再远些,她会安心一点,”李莲花低声道。
笛飞声沉默的点头。
黄昏时分,最后一丝日光暗了下去,李相宜从沉睡中醒来,一抬头,同样两张大脸匪夷所思的盯着她。
李相宜已经快被吓出精神病。
“你们怎么了?又来我床边这样看着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李相宜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别生气,”李莲花温声说,“你从午时一直睡到现在,没有醒过吗?”
李相宜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说:“没有啊,怎么了?”
“你往窗外看,”笛飞声道。
李相宜犹疑的扒着窗,低头往下看去,“很正常啊,怎——”
她忽然顿住了,往下看是郁郁葱葱的绿树,是进入梦乡的必经之路,是阵法的中心所在。
可明明……阿飞和李莲花已经把莲花楼挪到了空地上。
李莲花道:“我和阿飞出去打水,就那么片刻功夫,再回来的时候,莲花楼已经挪了位置。”
李相宜知道李莲花这话的意思,她忽然浑身发冷。
“会不会……是别的人将莲花楼挪动了?”
“树林子里没有其他人,而且……”李莲花摇头道,“如果是外人挪了莲花楼,狐狸精一定会叫,可我和阿飞没有听见狐狸精的叫声,甚至我们回来的时候,它还安安分分的守在那……”
李相宜牙齿都在打颤,说:“可我明明睡着了……”
沉默,诡异的沉默。
“李莲花,这阵该怎么破?”笛飞声问。
李莲花摇头,“唯有入阵之人,方能破局。”
“分明已经将莲花楼挪动了,远离阵法中心,却还是会被影响到,真的太可怕了……”李相宜声音都在颤抖了。
如果是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她一定无所畏惧,奉陪到底,可这种中式恐怖……她感到一阵无力。
“李莲花,我该怎么办?”
“相宜,不要怕,”李莲花沉默片刻,忽然走近,他伸手,握住李相宜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李相宜伸手。
李相宜忽然愣住了。
他的手依然很冰,却仿佛能带给她无尽的温暖和底气。
“坚定一点,你就是李相宜,你很厉害,今后你只会变得更强。”
“不要担心,我和阿飞就在这儿陪着你,我们一直在你身后。”
“如果还是入了阵法,你要冷静,反客为主,弄清设阵之人的意图,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我真的可以吗?”李相宜眼角湿润,颤抖着声音问。
“你可以,李相宜可以。”李莲花坚定的道。
“……好。”
李相宜攥紧了李莲花的手。
夜幕降临,天地间一片暗色,树林子阴影绰绰,唯有矗立在树林小路上的一座小楼带着些许生机,二楼温暖的光影将周围阴风带来的可怖气息驱散。
笛飞声抱着剑,沉下了眉眼。
李莲花握着李相宜的手,看着床上的人儿口中呓语,不断挣扎,他静静的拿帕子擦她额头上的冷汗,一言未发。
李相宜又来到了昨夜里点火堆的地方,经历了和昨夜一模一样的对话,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知道,这是阵法。
看着笛飞声同昨夜一样,拿了块饼独自离开,她强忍着惧怕,同李莲花进行着同昨夜如出一辙的对话。
很快,笛飞声的呼喊声传来,李莲花熄灭了柴堆,就要往森林深处走。
看着李莲花的背影,李相宜的手无力抬起,又无力的落下。
没一会儿,漫天的白色纸钱飘扬,李相宜又看到了从迷雾中走出的诡异迎亲队伍。
一阵风吹过,唢呐声停止,穿着白色丧服的东西掀开了长帽,白色眼珠中的一点墨色瞳孔齐刷刷朝着她看来……
然后……唢呐声重新响起,队伍朝着她走来。
李相宜无声呐喊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李莲花倏地沉下了眉眼,他紧紧握住李相宜的手,“不要怕,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