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到桌前,是几个不同颜色的药瓶和一大碗浓稠的豆渣汤,还有一个许晚乔自制的简易马桶。
“夫人,您只有在服下毒药的时候是最痛苦的,但是一定要坚持最少一刻钟,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您不必担心,如果我猜的没错,您这个蛊并不是很难解,但是一定要听我的安排,等下想要如厕一定不要忍着。只有完全排出来,您才能安全。”
“一切听小神医安排,你放心,生死面前我知道该怎么做。”
侯爵夫人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这一刻她等了很久,老天保佑,让她还能等到这一天。
看着夫人服下毒药,半盏茶的功夫,腹中就开始有了动静,没过多久,就开始剧烈的疼痛。
她现在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插进肉里,隐隐有鲜血渗出。就是这样,也没有轻哼一声。
旁边的老妈妈一直在给她擦汗,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愈演愈烈。
侯爵夫人现在已经不能坐立,躺在旁边的逍遥椅上,随着夫人的抽动,逍遥椅也跟着一起晃动。
老妈妈在旁边扶着,云丹把手放与夫人腹部,感应着蛊虫现在的力度。
“噗~~~~”
一口黑血吐出,带着一些白色液体。
“快,给夫人喝豆渣汤。”云丹道。
许晚乔赶紧递上一直端在手里的汤,看着她艰难的一口一口喝下去,每喝两口就要缓一下,用手捂住嘴巴,尽量不吐出来。
可还是压不住胃里巨大的冲击,快喝完的时候,又全都吐了出来,刚刚喝下去乳白的汤水,吐出来的却几乎都是黑色液体。
“再来一碗,夫人,您一定要喝下去,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老妈妈扶起狼狈不堪的夫人,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给夫人擦拭干净。
接过许晚乔又递过来的汤碗,侯爵夫人露出刚毅的眼神,直接端到自己手里,一口一口大口的吃下去,速度之快,就像灌进去一样。
然后直接扔掉汤碗,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捂住。
有几次侯爵夫人都把眼睛睁的很大,然后慢慢恢复,然后再睁大,再恢复。
反复几次过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夫人昏过去了。
“快拿水来。”
云丹直接泼了侯爵夫人一碗水,才把人从昏迷中拉回来。
“夫人,有没有好一些?"
本已深凹下去的脸颊,此时更是全无血色,苍白的让人恐惧。
她慢慢睁开眼眸,轻眨了下眼皮,算是给了云丹回答。
“夫人,您现在要喝下别一种药,您还行吗?”
夫人闭上眼睛,轻喘着。
“小神医,能让夫人缓一缓吗?她身子怕是撑不住啊。”
“这是解药,耽误不得,夫人已经挺过最难的一关,现在要快些解毒。”
听到是解药,老妈妈再也不耽搁,赶紧把夫人的头半抬起来,慢慢的把解药喂下。
“姐姐,让人去拿些米汤过来,茶也行,越多越好。要放些盐巴,不用太多。”
“恩,我这就去安排。”
许晚乔赶紧出去通知下人去准备,回到房间的时候,侯爵夫人已经逐渐醒。
”夫人,恭喜您,毒已经结了,你现在无性命之忧,只是完全排出蛊虫,还需要一天一夜色的时间,这期间,您一定不能吃东西,但是可以喝水,水要喝的越多越好。”
全部湿透的乱发,此时也已被老妈妈整理了一下,脸色看上去也没有刚刚那般惨白的吓人,终于开口道。
“等,等我,恢复,定会,好生,相谢。”
云丹又看向许晚乔,见她没有反应,就只能自已回答:“夫人不必客气,这是我的本份,我再去给你开几副药,你这个身体现在要好好的调养才行。”
刚起身的云丹又继续说道:“等下夫人您还会腹痛,不过不用担心,是长时间肠道没有活动引起的,轻轻柔一柔即可,要如厕就在这里,姐姐不会介意的,您如厕出来的东西,我需要看一下,想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
说完没等屋内几人反驳便出去了,留下面容尴尬的三人。
待到茶水一壶壶的端进来,许晚乔也起身告退了,毕竟人家如厕的时候应该不希望她在旁边。
侯爵夫人是戌时离开的守月楼,发已擦干,梳理整齐,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看上去和来时差不多,此时正从车窗上向许晚乔和小神医道别。
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人不是极度的虚弱,一直都再未开口的夫人,用眼神道着感激。
“夫人不必着急,如果您明天方便的话,可以再到守月楼来,让云丹再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谁料此时的夫人却突然靠向窗口,问向云丹,声音很微弱。
“小神医,如果这个蛊没有被发现在,我还有多久可活。”
“十天以内。”
“那如果我死了,蛊虫会立刻死掉吗?”
“不会,它会吸食你的血肉,直到没有可以吸食的东西。”
这么恐怖的事情,怎么就从这个小嘴巴里那么轻松的说出来,许晚乔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是侯爵夫人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谢谢你们,我会尽快来找你们的。”
说完就放下窗帘,马车慢慢驶离。
两人呆呆的看着马车离开。
“姐姐,你猜她问我这些做什么?”
“应该是想找出真凶吧。”
“确实是要找出来,幸好这位夫人每天吃的多,不然那蛊虫早都要吸食她的血肉了。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你没见她拉出来的东西,那个蛊虫的头尖就有那么大,可想它的身子得有多大。”
许晚乔听到这里转身就走,她不敢想象这丫头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恐怖又恶心的话了。
“唉,姐姐,你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云丹赶紧追上去,许晚乔低头走的就更快了。
可没想到却一下幢进一个人的怀中,熟悉的味道,踏实的感觉。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刘晨把人扶好站稳,也并没有松手。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抄录先生的房间,你们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许晚乔嘿嘿笑了一下,知道自己没有提前通知他,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以后再有这种危险的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一下,不能再自己单独行事了,不然我天天在这里守着还有什么意义。”
刘晨在知道此事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让全岛都进入高度警觉的状态,一个侯爵夫人死在这里,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也就她相信一封信和一个信物就能保她性命,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