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太阳快下山,他们才离开小岛。
“饿不饿,我们吃些东西再回去吧。”刘晨实在撑不住了,中午就没吃东西。许晚乔才反应过来,好像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果然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的这个毛病,到这里也没有改掉。
“子晨哥,我们去城西吧,一直没去过,想知道那里的小商小贩都卖些什么。”
“刘叔,去城西浮华街。”
“好勒,驾!”刘叔在这等了大半天,如果不是一块干饼顶了顶,估计这会都没有力气驾车了。
城西的浮花街是这一块最热闹的地方,卖什么的都有,路边更是摆了一排一排的桌子,很多商户把灶台支在了外面,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这里更是人满为患。劈柴的大汉,一边端碗,一边招呼客人的老板娘,卖包子的老爷子拼命的吆喝着:“吃包子喽!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再往里走,卖糖糕的,卖烧饼的,卖糖葫芦的,五花八门,每个摊位前都有不少人围着。摊位的后面也没闲着,各种各样的店铺,卖锅碗瓢盆的,卖桌椅板凳的,卖文房四宝的,卖胭脂水粉的,居然还有珠宝店,客人还不少的样子。这里真的能用卧虎藏龙来形容,别的地方有的这里一样也不缺,这里有的别的地方还真不一定有。
“子晨哥,不是说城西很穷吗?”这看着很不错的样子啊。
“穷不穷的都是别人说的,住在这里的人可不认为自己很穷,这里所有的物价都比别的地方低,东西嘛自然不会有那么好的品质。路边的小商小贩,那些富贵人家的人更看不上,所以才会被说成是穷。”
“来碗羊肉汤?”看着咕嘟咕嘟翻花的那口大锅,许晚乔口水都要出来了。
“哎呦客官,咱几位?”一位年轻的妇人抓着围裙擦了擦手,赶紧迎了上来。
“三位,要三碗羊肉汤,每碗都多加一些的羊下水,再来几个烧饼。”
他们两位找了个位子坐下,刘叔坐到旁边一桌。
“看样子你经常来嘛。”许晚乔给刘晨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下,太饿了,先喝口水缓缓。
“经常来这边采货。这里羊下水很不错,在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刘晨端起水杯,也一饮而尽。
“确实,没见咱们周围的饭店有过这些菜式。”许晚乔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实还都吃的挺香的,一口汤,一口饼。
“动物的肉大都送到全城的酒楼里了,能卖个好价钱,只有这些没人要的下水,被这里人做成了各种美食。也只有这里的人会吃这些,那些贵人们,有的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些。”
说着话,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端了上来,还有一个足个的烧饼。
许晚乔饿急了,伸手就要拿烧饼,刘晨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就倒吸一口凉气,把饼又扔回了筐子里。
“你这个猴急的毛病我看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刘晨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干净的手帕,又把那个烧饼撕了下一半,用手帕包住一边,递过去。
伸手接过烧饼的人随口道了声谢谢。
刘晨收回的手顿了一下,以前的许晚乔可从来没对他说过谢谢,看着眼前呼啦呼啦喝着羊肉汤的人儿,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不知不觉中,她变得越发沉稳,遇到事情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惊慌失措,没有定性。
也许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可是总觉得少了些许往日的亲近。
“哎呦这里的羊肉汤不错呀,火候很到位。”想着在现代喝的那些个羊肉汤,全是科技与生活,哪里还喝的出羊肉汤的原汁原味。就是缺了胡椒粉,这要是在大冬天来一碗,再冷的天也能喝出一头汗来。
“哎呦,你还知道火候这个词啊。什么时候你还懂做饭了。”
“我懂得多着呢,慢慢你就知道了。”嘴里说着话,手里可没闲着,把烧饼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丢进汤里,接着问到:“子晨哥,我上次给你画的那个香料,找到没。”
刘晨放下手中的筷子,学着许晚乔把烧饼撕小了扔到碗里。
“找到了,那个材料在西域叫苦茗,说是带着一些苦味,只做药用。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个,所以让人带了一些回来,这两天应该就该到了。”
“那就好,到时候给你露一手,让你长长见识。”放下手中的碗,许晚乔心满意足的哼了一声。
吃饱喝足,两个人又逛了周围的几条街,才悻悻而归。
这个传闻中贫瘠的城西,真的不容小觑,除了衣食用度以外,居然还有青楼和私塾,这两个地方的出现让许晚乔确实挺意外。
宣德国建国十余载,真正的国泰民安就是像现在这样,普通百姓也有余钱送孩子上学,有余钱去享受生活。
这个时候是最适合经商的,老百姓兜里有钱啊。
越想许晚乔越激动,恨不得明天就开始开门营业。银子啊,银子啊,她要去哪里才能弄来这么多银子呢。
他们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是过了戌时,马车刚刚停在门口,一个小丫头突然哭着跑出来,扑通一声跪下。
“许姑娘,许姑娘,快去救救我们姑娘吧,她在被人打,再不去就没命了。姑娘,呜呜呜呜………”
许晚乔一眼认出这是月兰的贴身丫鬟汤圆,因为整个脸都是圆圆的,从小就被起名叫汤圆,许晚乔对她印象很深。看到此时哭的喘气都不顺畅的丫头,就知道月兰姐姐肯定出事了。
“快上车,月兰姐现在是在宴春楼吗?”
“是的是的。”汤圆赶紧爬上马车,马车一路向着宴春楼飞奔。
“怎么回事?”许晚乔焦急的问。
“今天有位客人让姑娘去抚琴,可是结束后却不让姑娘走了,姑娘不同意,二话没说就动起手来。胖妈妈怕得罪客人,只敢在门口劝阻,可是姑娘一直在里面惨叫,我只能来找你们求救。”汤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来多久了?”刘晨插嘴问道。
“没多久。我一路跑过来的,刚到这里。”小丫头赶紧回道。
刘叔使出全力赶着马,路上不多的行人也因为听到动静赶紧闪到一旁。
许晚乔感觉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喘不上来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明明很近的路,却觉得每一秒都慢了一步,或是着急,或是不安,或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