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快速打开房门,迎许晚乔进来,又快速的把房门关上。
不远处的屋顶,一个身影隐藏在暗处。看着那道身影从老太太的房间里走出,一步一步的走到另一个房间。黑影蒙着面,眼神里隐藏不住的思念。看着房门关上,戎王转消失在黑夜中。许母和老太太都没有死,她应该不会轻易的离开了。
屋内,许母拉着许晚乔坐下。
“晚乔,你是有什么主意了吗?”许母急切的问道。
“娘,我也是今天刚刚知道你们还活着,知道父亲和哥哥们的处境。”许晚乔确实没有主意,想到这里,不由得塌了肩膀。
“从那封信下手!信现在在大理寺那里,我们需要先找到信,看一下具体写了什么。”许母很冷静,毕竟是上过战场,尸场里走过的人,敏锐度很高。
许晚乔眼睛一亮,许多画面在大脑中闪现。
“出事的那天晌午,我从外面回来。在门口遇到一个书童,手里拿着一封信。说是在私塾拿错了三哥的一样东西,他的主子特意让他送过来,信上面写着许晚思亲启。会不会是那封信!”
“信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就是很平常的信封。如果细算的话,就是那个信封的颜色比普通的要深许多。”
母女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母亲,我们还有银子吗?”许晚乔突然问。
“有,但是不多,够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许母很诧异。
“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可以和这些权贵有私交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在宣城行走的身份。”
“你有眉目了?”
“我想在宣城开酒楼,这样可以和许多权贵有接触,也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傻丫头,宣城的大人物,怎么会跟你一个酒楼的老板交往甚密。何况你还是个姑娘家。”许母一脸的疑惑。
“娘,我有办法的,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看着许晚乔一脸的自信,许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许母转身,从床头的一个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打开拿出来几张银票,递到许晚乔手里。
“这里是两百两,你先拿着,不够的咱们再想办法。家里出事以后,庄子,店铺,全被你那个贪财的叔叔拿走了。毕竟咱们还没有被抄家,在外人眼里我们都已经被歹人所害,你父亲他们被软禁在北疆。你叔叔就顺理成章的拿走了咱们家的财产,说是代为打理,这些只能等你父亲回来找他要了。当初走的匆忙,带的银票有些少。不过娘还有一些私产,虽然不多,但是够咱们生活。契书我都带了出来,交给子晨在帮我打理,只是还没到收租的时候,所以要留一些银子下来。”
说着许母又拿出来两张放回到盒子里,对着剩下的几张银票说:“这些是要送去给你父亲他们的,他们被软禁在北疆。眼看就要入冬,那里天寒地冻,更是举步艰难,不知道入冬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听子晨的意思,你父亲他们还在继续查这个案子,那就更是处处都要用银子,我们要多给他们送些过去。”
许晚乔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递了一张银票在许母手里。
“娘,一张就够了。”
“一百两你就要开酒楼?”她知道,就是一千两也别想开的起来酒楼。
许晚乔拉起许母的手,轻拍了两下。
“我有办法。”许晚乔对着许母露出了一个还算晴朗的笑容。
许母看着她,好像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也回来了,她知道经过了这个事以后,她的女儿一夜长大了。想起来曾经在庭院里两个追逐打闹的孩子,时不时还会有一个跑过来找母亲评评理,想起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她最小的儿子……
“娘?”看着突然发呆的母亲,许晚乔叫了一声。
许母回过神,轻轻的回握住许晚乔的手,顿了好久才问出来那句话,
“你三哥他,也能回来吗?”
许晚乔鼻子酸涩,眼眶瞬间红了:“娘,三哥他……”她真的不忍心说出后面的话,剜心的疼。
许母赶紧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不哭了,娘又把你弄哭了,都是娘的错。娘不贪心,你能回来,娘已经知足了。人各有命,你三哥没有给咱们许家丢脸,他用命换来我们现在喘息的机会,我们要好好的活,这样才对得起他。”
许母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擦了擦许晚乔的脸颊:“好了,不哭了,娘想的开的,你也要想开,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先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对的起你三哥,知道吗?”
许晚乔拼命的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来还在想要怎么安慰母亲,结果确是母亲在安慰自己。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大都是许母在说,提醒她注意安全,不要着急等等。
“好了,时候不早了,趁天还没亮,早点回去。”说着就起身,拉着许晚乔的手往外走。
打开房门,刘晨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两人出来,对着许母行了个礼:“叔母。”
“好孩子,我把晚乔交给你了,你们有你们的事要做,我就不强留了。帮我保护好她,多给我递消息过来。”
“子晨明白。”刘晨扶着许晚乔先上了马车。
许母走到马车前,把刚刚的那些银票递到刘晨面前:“帮我把这些银票送到将军手里。”
刘晨看了一眼,二话没说就接过银票,对许母保证到:“叔母放心,我一定送到!”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向前行驶,消失在一个转角里。直到看不见路边一直挥手的母亲,许晚乔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担心没走远,母亲会听到,捂着嘴呜呜的哭着。
刘晨向她旁边坐了坐,将人搂入怀中。许晚乔靠着刘晨的肩膀,一路上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