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一处丛林中,楚桓悄悄探出头去瞅了瞅前方的金平关。只见此时的关口聚集了数百名官兵,个个背弓负箭,严阵以待。还有几名士兵拿着一幅画像,凡是需要过关之人皆要比对之后才能顺利过关。
楚桓有些头疼,若只是他一人,这数百名士兵他倒是可以闯一闯,即便闯不过去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但要是再加上一个桃子,自己就没把握能护她周全了。
离开泽州有两条路,一条是往西出永顺关,一条南下就是眼前的金平关,但现在两条关口皆是重兵把守,严防自己逃出生天。而身后的泽州府,更是纠集了近三百名官兵四处搜查自己的下落,好几次都差点被他们堵到。
说来楚桓也是奇怪,自己只不过杀了个千户的岳丈,还不一定是唯一的一个,怎么整个泽州城的表现就像是自己杀了国丈一般,如此的大动干戈。
楚桓想不明白,泽州城的李县令也想不明白。眼看三天期限将至,害怕不已的李县令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跑到骑兵百户的住处,乞求他再宽限些时日。
百户冷眼瞧着李县令,冷笑道:“李大人,不是我要逼你,实在是千户大人催得急啊!你也知道朝廷对江湖武人向来忌惮不已,尤其是现在那个明教兴风作浪、祸乱天下,搞得流寇四起、朝廷动荡不安,上头的大人都很恼怒啊!”
“可是,这与那凶徒有何关联啊?”李县令不太明白。
百户瞥了他一眼,解释道:“一个汉人岳丈的生死,原本千户大人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此举终究是落了大人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千户大人最近正在竞争副万户的职位,此事要是传出去,大人脸面不保,你还能有好果子吃?所以李县令,你要努力啊。”
李县令离开百户的房间,心中恼怒不已。但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只好再去催促下面的官兵,要求他们两班轮替、日夜不停地搜寻楚桓二人的下落。
楚桓对附近的地形不算熟悉,又带着一名小女孩,在这种围追堵截之下免不了被人发现,几场追逃厮杀下来,楚桓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本就瘦弱的桃子却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第三天,连老天爷都要跟他俩过不去,一场倾盆大雨覆盖了整个泽州府。淋了雨的桃子病倒了,整个人全身乏力、昏昏沉沉,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楚桓虽从张无忌身上学了些医术,奈何附近根本没有多少草药,只能勉强找了些药性较差的给她服下,再以九阳神功帮她驱除体内的寒气,不过也是治标不治本,效果不大。
这天晚上,桃子躺在一处山洞里,身子抖个不停,额头却烫的吓人。此时的她几乎已是不省人事,嘴里无力地发出几声细微的呻吟。
楚桓把火烧得旺旺的,脱下自己的衣衫盖在桃子的身上,一脸担忧地看着桃子,心中有些自责。
“楚……哥哥……”
一阵虚弱的声音传到楚桓耳边,楚桓立马俯身到桃子嘴边。
“我……看到……我爷爷了,你能讲……讲些关公的……故事吗?我想……讲给我爷爷听……”
楚桓身子颤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道:“好,等你病好了,我就讲给你听。”
楚桓抬起身来,看着桃子那张苍白的脸色,心中决定赌上一赌。他轻轻背起桃子,离开了山洞,径直朝着泽州城方向赶去。
一路向北而行,或许是那些追兵都没想到楚桓会反其道而行之吧,回城的路上两人很幸运的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偶尔遇到一波官兵,也被楚桓提前发现躲了过去,就这样两人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泽州城外。
楚桓躲在一处草丛中观察着泽州城,此时城门早已紧闭,城墙上两队官兵来回巡逻,注视着城下的一举一动。
楚桓用外衣将桃子的身体系在自己背上,趁着云朵遮住月光、光线暗淡的机会快步奔到墙角下,趁着两队交错之际从西南墙角处跃上城楼,随后又一跃而下潜入了泽州城中。
进城之后,城中街道上基本上空无一人,楚桓背着桃子奔向城西的一处偏僻小巷中,找了间废弃的老宅躲了进去。
安置好桃子后,楚桓离开老宅,前去寻找药铺,结果找了六七条街道都没找到,楚桓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这时楚桓正巧听到了更夫打更的声音,楚桓眉头一舒,闻声而去。
没一会儿,楚桓便从更夫的口中打听到了药铺的位置,楚桓点了更夫的睡穴,把他拖到旁边的巷子里,随后便径直朝着药铺的位置飞奔而去。
来到药铺门前,楚桓双手搭在门锁上,内劲轻轻一吐,铜锁立即断成两截。楚桓推门进去,来到药柜前,抓了些驱寒补气、治疗风寒的草药,走之前想了想,又抓了些止血消炎的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随后便赶回老宅去替桃子熬药了。
喝下药后的桃子终于有所好转,虽然头还有些烫手,但至少身子不再打寒战了。看着沉沉睡去的桃子,楚桓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倚在墙角上也睡了过去。
……
“今天已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还没有任何消息,你们简直都是群废物!”
第二天一大早,县衙里便传出了一阵阵李县令愤怒的咆哮声。
而在堂下,几名捕头和属吏低着头站在那一言不发,让见到这一幕的李县令更是大发雷霆:“我告诉你们,过了今天要是你们还抓不到人,在百户大人砍我脑袋之前,本县先摘了你们的吃饭的家伙!还不赶紧去找!”
李县令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把摔在堂下,众人立马跪下应诺,随后便急匆匆向外面跑去。
“大人,大人!我们找到那贼子的踪迹了!”
就在那些属吏还没走出衙门的时候,外面突然窜进一名官兵,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抓到那凶徒了?”李县令听到官兵的喊声,快步走出大堂,一把拽住官兵的衣领急切地询问道。
“呃,还没抓到,不过今天一早我们得到消息,那贼子应该是又返回城中来了,而且很可能还受了伤!”官兵开口解释道。
李县令闻言脸色一喜,立马下令关闭所有城门,派出所有官兵挨家挨户地搜索,务必要在今晚之前抓住楚桓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