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猛然回头,漆黑眼眸中阴冷几乎化为实质,死死盯着卡卡洛夫,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殆尽,但很快,这股化为实质的阴冷,就随着大脑封闭术的运转而消散。
“伊戈尔,她只是一个私生女,只要给她一笔钱,就能把她打发掉。你以为,我会在意一个麻瓜种生下的私生女吗?”斯内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同时握紧魔杖气势汹汹地四处寻找躲在马车或是花丛中的小情侣们。
其实德洛拉并没有走远,也听见了伊戈尔·卡卡洛夫的话,斯内普与这位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如此熟悉,看来,斯内普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并不低。
“西弗勒斯,我想,你并不像表面上这样‘冷漠无情’,我很期待,‘他’知道你这个女儿的存在,‘他’会怎么做。”
斯内普脸色煞白,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德洛拉,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雅思琳有些微醺,她在舞会上喝了好几杯黄油啤酒,此时是被罗德里克·博耶尔扶过来的。
“没什么。”德洛拉淡淡说道,她已经没有了跳舞的兴致,依靠在一张圆桌上,拿起菜单,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小羊排,苹果派。”
盘子里很快就出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小羊排和苹果派,德洛拉在圆桌旁坐下,慢条斯理地切割着小羊排,把一杯柠檬水递到雅思琳的手里:“虽说明天放假,但是还是注意一点形象,你喝醉了,没有人把你抬回去。”
“哎呀,德洛拉,我的酒量可比你好多了。”雅思琳摆了摆手,“谁像你啊,一杯黄油啤酒就足够把你放倒了。”
临近九点,但是学生们依旧在热烈的氛围中欢声笑语,好不快乐,德洛拉站在窗边,一场大雪悄无声息地降临,点缀在圣诞树的绿意之间,彩灯明明灭灭,玻璃窗弥漫开一片洁白朦胧的霜花,看不真切。
巫师世界似乎一如往常,歌舞升平,可是,德洛拉知道,有什么已经开始暗流涌动,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那个“他”,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卷土重来。
圣诞节假期如期而至,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留在了学校,霍格沃茨的圣诞节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德洛拉坐在图书馆中,眼前的书已经许久没有翻动过一页。
“德洛拉,你怎么了?”雅思琳压低了声音询问,四下环顾,确保平斯夫人并没有出现在附近。
“啊,没什么啊。”德洛拉回过神:“怎么了?”
“就是看你一直出神,你眼珠子都快掉出了。”雅思琳撇了撇嘴:“你最近出神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发生了什么,让你这样担心?”
“放心吧,没什么。”德洛拉抽了抽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继续学习吧,我们可不像塞德里克和哈利,不用参加期末考试。”
“好吧。”雅思琳咽下疑惑,把注意力转回了她面前的变形术课本上。
德洛拉长叹了口气,继续写教授们布置的假期作业。
炼金产品的研究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德洛拉的手里已经有了一件半成品,在邓布利多教授和芭布玲教授的指导下,她的炼金术和古代如尼文进步迅速。
“德洛拉,你来了。”芭布玲教授挥了挥魔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示意德洛拉在办公桌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坐吧,我想你愿意喝一杯热可可。”
“谢谢您,教授。”德洛拉笑着谢过,从芭布玲教授手里接过了那杯热可可,捧在手中,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有这样一杯热可可,真是暖到心里去了。
“你来找我,是因为炼金产品的事情吧。”芭布玲教授笑道,“有进展了吧。”
“是的。”德洛拉把那枚小小的徽章推到了芭布玲教授面前:“我已经制作出半成品了,可以抵御一部分伤害,但是完全反弹,还是不太可能的。我认为,施加在上面的咒语,需要进行一些优化。”
芭布玲教授拿起那枚徽章,仔细端详,又拿起魔杖,对准徽章用了几个攻击力不大的魔咒,微微蹙眉,拿过一张羊皮纸重新写下一串如尼文咒语,推到德洛拉眼前:“的确,这样的炼金产品已经能够反弹一部分的魔咒,对于攻击力不大的魔咒,则能够完全反弹吸收。你试试这个咒语,也许能够有所优化。”
“谢谢您,教授。”德洛拉起身,眼角眉梢具是笑意,芭布玲教授也被她的快乐所感染,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德洛拉,等到假期结束后,我们再见。”
“教授,您要去哪儿?”德洛拉挠了挠头,芭布玲教授笑了笑:“我要去拜访一位朋友,他的研究也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那么,教授,祝您旅途愉快。”德洛拉冲芭布玲教授微微一笑,带着自己的“半成品”离开了芭布玲教授的办公室。
站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德洛拉眺望远山,一片银装素裹,古老的霍格沃茨城堡与远处的群山融为一体,庭院中低年级的学生们笑着闹着,搓起雪球,打起雪仗,孩子们,总是这样活泼快乐,德洛拉自嘲地笑笑,她再也回不去了,本应该最美好的十一岁,她却沉寂在同年级斯莱特林无尽的霸凌中,还有无尽的流言蜚语中,那时的她,眼中只有学习,从来没有机会享受学生时代的无忧无虑。
德洛拉轻轻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往楼下走去。
格兰芬多的低年级学生们嬉戏打闹,相互扔着雪球,德洛拉站在长廊下,静静注视着这一幕,心头却泛起一阵悲凉,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一个极度黑暗的时代,还会如此开心吗?
但那虚无缥缈的未来捉摸不透,她能够做的,唯有顾好眼前,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她无法自保。
没有人会为她而牺牲。
“啪”的一声,一个雪球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砸中了德洛拉,刺骨的寒意自脖颈处弥漫开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微微抬眸,看向扔出雪球的那个低年级格兰芬多学生。
“梅林啊!你把别人砸到了——”另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大声说道,德洛拉微微扯了扯嘴角,只是站在长廊下,一双黑眸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对——对不起,我——我没有看清楚——”格兰芬多的小男孩挠了挠头,走到长廊下,准备道歉,待看清了德洛拉胸前的级长徽章,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千万不要告诉教授,扣分——麦格教授会关我禁闭。”
“不会的。”德洛拉微微一笑:“注意安全,雪天路滑。”
她脑中闪过那个有些古板的同年级格兰芬多级长那种苦大仇深的脸,忍俊不禁:“只要不被你们罗德斯级长发现,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么,你是哪个学院的级长?”男孩询问道。
“我是赫奇帕奇六年级级长,德洛拉·斯内普。”德洛拉笑了笑,视线从小男孩尚且稚嫩的脸上移开,从校袍里抽出魔杖,往小男孩身上施放了几个温暖咒,又顺便用了一个“清理一新”,转身离开。
“梅林的蕾丝裤袜啊——”另一个格兰芬多学生感叹道:“她竟然是老蝙蝠的女儿——为什么都姓斯内普,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
这也是诸多霍格沃茨学生心中的疑问。
如果他们问题被德洛拉知晓,那么,她只会轻轻一笑,得见温暖,心怀光明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委身黑暗,做了黑暗的爪牙呢?
她只是继承了“斯内普”这个姓氏,但并不代表,她跟斯内普如出一辙。
德洛拉把自己裹进了加绒的斗篷中,苏格兰的冬日一向寒冷,而教室内是不会使用温暖咒的,尤其是魔药课,斯内普恨不得把整间教室变为阴冷潮湿的代名词,没有人愿意到大蝙蝠的办公室关禁闭,尤其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之中。
斯莱特林院长不会特意为了某位关禁闭的学生升起壁炉,而有这个待遇的赫奇帕奇六年级学生,却不常去他的办公室。
十二月三十一日,1994的最后一天,也是周六,晚上七点,德洛拉来到了地窖办公室。
德洛拉站在魔药办公室门口,抽出纸条,一字一顿念道:“苦艾草。”
门应声而开,斯内普正坐在办公桌后,埋头批改四年级学生的论文,一个刺眼的“T”被斯内普恶狠狠地打在哈利的魔药论文上,德洛拉淡淡瞥了一眼,她多多少少知道哈利的成绩,在魔药这门课程上,格兰芬多们多多少少都有些“障碍”。
斯内普平等地憎恨每一个格兰芬多学生,但是又不得不做他们的教授,给他们上课,批改论文。
到了哈利入学之后,斯内普最“憎恨”的格兰芬多学生便是哈利,
“教授。”德洛拉的声音很轻,虚无缥缈,却把斯内普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那双眼眸中的阴郁几乎化为实质,在触及德洛拉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坐吧。”斯内普用目光瞥了一眼那张黑色的单人沙发,德洛拉依言坐下,斯内普一挥魔杖,将壁炉点得很旺,一杯热可可飞到了德洛拉的手里,一如往常。
德洛拉垂下眼眸,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斯内普递过来的热可可,轻轻抿了一口,从头到脚,暖到心中。
“开始训练吧。”德洛拉放下杯子,淡淡说道,斯内普把羽毛笔插回墨水瓶里,从长袍里抽出魔杖,对准了德洛拉:“Legilimency!(摄神取念!)”
没有半分犹豫,德洛拉熟练地建立起大脑屏障,抵御斯内普的摄神取念。
这段时间,她研究摄神取念,也算是有些收获,她能够根据这个咒语的特点,寻找适合自己方法,能够让摄神取念对她的影响降到最低,使用大脑封闭术,几乎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不多时,斯内普的精神力量被她推出了记忆,眼前的一切恢复原状。
“你的大脑封闭术已经过关,以后你也不用继续接受大脑封闭术的单独辅导。”斯内普收回魔杖,淡淡说道。
“我知道了。”德洛拉垂下眼眸,淡淡说道:“我最近正在学习摄神取念,也许,您能够给我一些建议?”
斯内普空洞的目光有了一丝裂痕,似乎有一丝难以置信从他的神情中透出:“你在学习摄神取念?”
德洛拉点头。
“你为什么要学习摄神取念?”斯内普低沉的声音中夹杂了满满的讥讽:“德洛拉·斯内普,仗着你在魔咒上有些天赋,就能如此任意妄为?还是说,你想在我之前,就去见梅林?”
德洛拉抬眸,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唇角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我自是有分寸的,教授。您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早早就去见梅林,至少,在您去见梅林之前,我还会活得好好的。”
斯内普罕见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他说不出讽刺的话,还是,他不忍心对面前的赫奇帕奇六年级学生说出那些讥讽的话语。
“每周六晚七点,还是在这里。”斯内普近乎咬牙切齿道:“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晚安,教授。”德洛拉淡淡说道,“我已经看了一些摄神取念相关的书籍,不会让您花费太多功夫的。”
今晚并不是她夜巡,她赶在宵禁时间之前赶回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唔,德洛拉,你终于回来了,我每次都担心你会迟到。”雅思琳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德洛拉的肩膀。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迟到过。”德洛拉淡淡笑了笑:“阿芒迪娜和夏洛蒂还没有回来吗?”
“她们啊,还在公共休息室里跟人聊八卦呢。”雅思琳笑道。
德洛拉笑了笑,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