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这是个什么玩意?还宁郎!语气幽怨婉转的像个深闺怨妇。
人走进来几步,唐乐这才看清楚。此人正是乐笙眼瞎了才看上的漫画男三刘宁天!
呸!就冲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鸟!
方才小厮来报,乐笙郡主出门了,正往城东铺子去,他赶忙换了身白月色的衣服就出门了。
下面的人不知道乐笙郡主去了哪个铺子,他只好一个个寻过来。
不过好在城东几个铺子离得不远,他只寻错了一家,就看到郡主出行的马车,便匆匆赶了过来。
一身月白色衣袍的刘宁天,是往日里乐笙最喜欢的,每次见到他都会甜甜的喊上一声宁郎。
自从半月多前,他说了句“你已成婚,咱们这样不太合适,还是不要再见了”之后,乐笙就真当没有出过门了!
原本他还觉得是乐笙郡主在乎他,跟他置气才不出门,可半个多月过去了都不来找他,就让他心里有点慌。
背靠大树好乘凉,乐笙郡主这可是棵参天大树,于他刘家来说,简直能乘风而起。
自从四年前结交上乐笙郡主,他们刘家的生意一路扶摇直上。从地方小商做到了大梁数得上名号的商户。
别人听说乐笙郡主心悦他,非他不嫁的时候,更是要凑上来给他刘家喂饭吃。
直到半年前皇帝赐婚乐笙和楚珏的婚事,刘家生意受了影响,不过时间很短,当世人见乐笙还是喜欢刘宁天的时候,自然愿意继续与刘家做生意。
别的不说,就在他们淮南老家,地方小官见了他父母都是客客气气的。
而最近,他们刘家正在争取管家的盐引,一旦成功,他们就是皇商,地位更上一个台阶。
所以今日他听闻乐笙出门了,这才急匆匆的与她相见,生怕因为此事受影响。
“又又,你怎么光喝茶水不理我啊?半个多月没见到了,你是否想我了?”
一个大男人对着他撒娇,唐乐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看着彩衣面色如常,她就知道往日里这刘宁天就是这么和乐笙说话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小白脸了,尤其是他这种又白又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软饭男!
真想把此人原地掐死!
“刘公子,又又是我的乳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乱叫的!”
刘宁天心中一顿,今日乐笙对他的态度冷淡,难不成真如宋小姐前日所言那般?
他面上可怜兮兮,似乎被她的话伤到了,“又……郡主,多日不见,您当真不想我吗?我可是想你想的紧……”
往日他说想她,乐笙立马贴上来“宁郎宁郎”的喊他。
可惜不能如他所愿,如今唐乐看他不顺眼的紧。
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转头招呼彩衣,“喊上绿衣,咱们去下个铺子。”
站起身就往外走去,彩衣去喊了绿衣跟在她后面。
刘宁天愣住了,没想到乐笙这么不给她面子,都不理他了!
火红色的衣摆消失在刘宁天的视线里,他才反应过来,赶忙追了出去。
见乐笙要上马车,他情急之下大喊一声,“郡主!”
周遭人听到喊声,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咦?那不是乐笙郡主吗?听闻她受伤了,看这样子应当是好了。”
“她出门是不是代表凶手抓到了?”
“不知道啊!谁胆子这么大敢刺杀郡主啊!”
众人好奇,前段时间乐笙郡主受伤的事盛京城中人都知道。
永安王见宝贝女儿昏迷不醒,急得不行,据说把当日拦路的丫头活活打死了,也没找出来是谁!
别人不知道是谁,唐乐这个手拿剧本的人知道,是楚珏,她的好夫君。
在她昏迷的时候,彩衣和永安王把府里翻了个遍,除了那日拦路的婢女说是来禀报厨房失火了,可后来派人查看,不过是烟台着了烟大了些,根本没烧起来。
婢女被打了板子发卖出去,真正的凶手也没找到。
唐乐醒来后知道这事,就让彩衣不要找了。反正也找不到。
“那马车旁边站的男的谁啊?郡马?”
有人看到刘宁天正站在马车旁边,想伸手去拉郡主,被郡主旁边的绿衣婢女挡住了。
“什么郡马啊!那是刘宁天刘公子!”
“啊?就是郡主之前那个相好的?”
“嘘!什么相好的,别瞎说!当心郡主听到了抽你鞭子!”
“刘公子这是干什么?看样子郡主并不想搭理他,你们瞧,他还想去拉郡主的衣服!”
此刻刘宁天被绿衣挡住了去路,便绕了个圈伸手想去拉唐乐,结果被绿衣一手刀给拍下来。
刘宁天细皮嫩肉的,被绿衣一拍,感觉骨头都要断了,抱着手暗暗吸气。
他见唐乐铁了心不理他,又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干脆提高了讲话的音量,“郡主,前些日子我对你说不要相见的话,是我不对!你就别闹脾气了行不?我跟你道歉。”
说罢,就又上来拉扯唐乐,又被绿衣逼退了。
刘宁天眉头紧蹙,小声说,“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唐乐觉得有些可乐,他道歉她就得接受?
她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刘宁天的腰间,只见那里正挂着当初让乐笙一见钟情的玉佩。
刘宁天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腰间,侧了侧身,把玉佩隐在身后。
见他这样,唐乐反而对这枚玉佩更感兴趣了。
“玉佩拿来我瞧瞧。”
刘宁天皱眉,手不自觉摸上腰间,“又……郡主,这玉佩你之前不是见过吗?是我家传玉佩。”
唐乐点着脑袋,看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我每次看到这枚玉佩时,它都挂在你腰间,好像从来没有摘下来给我看过吧?”
刘宁天面色有细微变化,唐乐确信了,乐笙只是远远见过这枚玉佩,并没有仔细拿来看过。
“怎的?一枚玉佩而已,刘公子这么小气,看看都不成吗?”
当初这枚玉佩,可是根据那张图纸,寻了宫里退下来巧匠雕刻的。
她应当是看不出什么。
刘宁天见状,把腰间的玉佩递过去。
唐乐接过玉佩,没有观察这玉佩的模样的,反倒是握在手中,反复摩擦。
每块玉的触感都是独一无二的,尤其是佩戴越久,玉被人滋养后的温润,更是不同。
唐乐有种直觉,这玉,绝对不是乐笙那位救命恩人的。
她虽然没见过没摸过,可她就是知道。
唐乐心中有些开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刘宁天见她把玉佩递回来,他赶紧接着塞到袖口中,没继续佩戴。
仔细看着唐乐表情,见她笑了,以为她又像以前那般,刘宁天松了口气。
“又又,不生气了好吧,改日我带你去郊外踏青,如何?”
唐乐眉头紧皱,“刘公子,说了不准再叫我乳名,怎的?这么快就失忆了?”
刘宁天一噎,可怜巴巴的问,“郡主,你当真要这样对我?”
见她没听进去,刘宁天又提高了音量,“郡主,当初我们二人曾许下誓言,生死不论都要在一起,在下一直铭记于心,任家中父母催促都不曾相看别家小姐,如今郡主大婚了,就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
刘宁天一副被伤了心的模样,惹得周围人指指点点的。
“刘公子也是可怜,听说他为了郡主这些年身边连个侍候的婢女都没有,生怕乐笙郡主误会!”
“那不是应该的么?你若是有机会去娶郡主,你怕是连母蚊子都不让进屋呢!”
唐乐脸冷了下来,叫周围的人瞧见了立马闭嘴,不敢再说。
她冷笑一声,“刘公子,之前是本郡主有眼疾,把什么歪瓜裂枣的当成了宝,现如今眼疾好了,再瞧这丑东西只觉得污了眼睛!”
她上下打量一番刘宁天,像打量什么物件一般,随即捂住眼睛,对彩衣招手。
“彩衣快来,我怎么觉得眼睛好像进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睁不开眼了!”
彩衣扶着她,“郡主快进车里,让奴给您瞧瞧!”
唐乐上了马车走了,留刘宁天一人在路边被人指指点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刘宁天攥紧了拳头,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眸子冷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