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一口咬住易桁伤痕累累的翅膀将他叼起,巨大的身躯迅速移动起来。
眼前就是公司大楼,奶糖看准楼层,纵身一跃,然后让身体迅速变小。
“哗啦!”破窗而入,正好是医疗器械的楼层,看着满身是血的江禾和易桁几名医师见状立马心领神会,立刻将他们抬上担架推去了手术室。
周祁川过来问奶糖怎么回事,奶糖挥舞着小爪,大声道:“袭击袭击!面具面具!”
“啊?”周祁川不解。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旁边正在拿药的路序临看在了眼里,他走过来,摸摸小熊的脑袋,“在哪里发生的?多少人?你能找到袭击者吗?”
奶糖点头,爪子比划着,又指指外头,路序临起身,“那我们去把他们抓回来。”
江禾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旁边坐着的周祁川,她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在这?”
“江禾姐,是奶糖把你和易桁带回来的。发生了什么?”
江禾一怔,奶糖,和...易桁?他们不是应该在家里等她回家吗?“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一队面具人,大概二十人左右,他们有备而来,我猜测是想抓我回去做什么实验,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有专门针对的我体质的强力麻醉针。以他们的力量,根本不是我对手,没有一根针是能近我的身,出于好奇,我拿起一根针查看,然后,我就晕了过去。大概,大概就是这样。”
周祁川叹了口气,“难怪,你身上也没什么伤,不过,你不是跟易桁一起吗?他伤的很严重,情况不太好。”
“啊?”江禾嗖的一下起了身,周祁川连忙按住她,“你在这等等吧,秦予微前辈已经去抢救了。”
“怎么会这样?”
“这事路序临哥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听懂奶糖说的什么,他带着奶糖去抓捕袭击者了。”
路序临?不过这事江禾也不在意,她低头想了一会,又抬头问周祁川,“易桁伤的很严重?”怎么个严重法?
“浑身上下就没有处好地方。”
江禾呼吸一窒,低头不语。
“别担心,咱们这医师不都是姐姐你精心挑的,肯定会好的。”周祁川将手放在她肩头拍了拍。
秦予微从抢救室走出来,还不等开口喊人,江禾便急忙闪了过去,抓住她的胳膊,问:“他怎么样了?”
江禾眼里布满血丝,由于太久没有休息,脸上的疲惫也显而易见。
秦予微摇了摇头,道:“已经尽力了,他时间不长了,现在凭着自己的求生欲还剩了一口气,活着...也是活受罪了。伤得太重,太痛苦了,所以......我建议...安乐死。”
江禾瞳呼吸一窒,孔缩成一点,脑袋在听到“安乐死”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炸开了花。“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极限治愈术也不行吗?”
“没用的,那是以命换命的主意,他现在这样,希望不大。”
她顿时来了火气,“希望怎么不大了?我换!”
秦予微低头不语。
江禾双手掐住她的肩膀,盯着她好久,尽力克制着自己,“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他活。”
秦予微猛地抬头,皱着眉,对上她的眼睛,“现在的他活着,也只是痛苦,别因为你的私心给他徒增痛苦了,我希望你理性一点,江禾。”
......
空气中夹杂着些许消毒水的味道,苍白一片的病房里,江禾坐在易桁身旁,极力忍住将要滑下的泪水,看着他满是绷带的脸蛋儿。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施展着极限治愈术试图让他恢复一些。
易桁的身体里里外外伤了个透彻,身上缠满了绷带,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无法与俊朗的阳光少年挂上钩了。
“不是说让你在家乖乖等我吗,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这样了......”
易桁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微微张开了没有缠绷带露在外边的一只眼睛,用气息轻轻唤了声:“姐...姐姐...”
江禾用手胡乱抹了抹眼角,立刻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我在,我在这。”
易桁看着江禾憔悴的面容,猩红的眼角,和眼里蔓延的血丝,心里一阵酸楚,他眼睛微微弯了弯,“我...不疼的。”
现在的易桁虚弱的很,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给了江禾强有力的心理安慰。
江禾心里痛的一颤一颤,她轻轻捏了捏易桁的手,泪水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怎么会不疼呢?”
易桁第一次见江禾流泪,看她的面容,加上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心里便有了底,他想抬手为她擦擦眼泪,但无论怎么使劲,手都一点也抬不起来。这样的江禾,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流泪,易桁心里也难过的要命,“姐姐......你别难过..."
江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管理不到位,现在这个时候没怎么能让他来哄她呢?她抹了抹眼角,抿了抿唇道:“我心疼。”
易桁眼睛微微弯了弯,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江禾见状,起身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将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乖,嗓子很疼的话就先不要说了,听姐姐说好不好?”
易桁轻轻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听懂了。
“姐姐知道,你很疼,也很痛苦,但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好不好?
“你说要一直陪在姐姐身边的,你好起来以后姐姐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所以你就坚持一下下,好不好?”
江禾知道,她这种做法可能有些自私,但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不想易桁消失,哪怕她知道,他很痛苦,他生不如死....她也不允许他就这样放开自己的手......
躺着的人,此刻不知从哪来了些许力气,握住江禾的手,轻微的紧了紧,轻声应道:“好。”
江禾轻轻揉揉他的手,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我们家甜糕最乖了。”
一股困意涌上头顶,眼皮渐渐发沉,“困。”他轻声道。
江禾微微一怔,一阵恐惧感由耳朵蔓延至全身,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她没有想到,她会再次体验恐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