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太后这么喜欢亲王妃,也是因为亲王妃萧氏是太后的堂妹,算是一家人,所以也亲近些。
再者两人同属一个辈分,聊起什么来也是舒心的。
若是郡主涉险的事情不处理好,亲王爷那边也不好交代。
“月华,给朕解释一下?”皇帝看着她要求道。
皇叔这人,若是想要进入朝堂,他也拒绝不了,万幸那人只游历天下,偏爱风花雪月。
所以,他也不能让皇叔为了自家女儿的事对他不满,这摄政王侧妃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一阵风吹过,月华身体不禁一颤,瑟缩了一下身子。
好冷。
虽是晴空万里,可还是冷。
手臂微微动了动,条件反射的想环住自己,最后生生停住,抿了抿唇,月华移开视线,看向皇帝,平静的回答道:“回父皇,只是一个意外。”
“皇姐,郡主年幼,你怎能如此任性的开玩笑呢?那丝巾丢入水里,是想和郡主玩什么游戏?皇妹也知,幼子当离险境,皇姐不可能不知道吧?”凌楚月灵疑惑的开口。
幼子无知,所有的错误当是旁人造成的。
如此失德无良的女子,如何服人?
如何为人妇?
凌楚月灵一番话,说的就是这一内容了,也是大多数人的心思。
在场的人都看过去,小郡主手里还抓着那块丝巾,上面清楚的写了两个小字“月华”,这又是直接的证据。
“摄政王侧妃失德,特令其抄写女戒三遍,于摄政王府禁足半月。”
皇帝沉默一会儿,下令道,这么多人看着,无论如何要给一个交代的。
话毕才看向身旁的一脸淡漠的男人:“摄政王觉得可妥?”
月华也看着他,只见他沉默几秒,最后拉过旁边的林染儿的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林染儿明了,推着他转身。
竟是离开了。
这是没有意见?
月华抿了抿唇,没有辩解,心存希望,所以会失望。
西陵焰,可我还期望着你像上次一样为我出言相护,衣袖中的手轻轻抚上腰间的玉佩,她记得他说“你是本王的女人,记得带着。”
那日他的维护,她放在心底,想起来,那里都是热热的。
凤锦离看着摄政王离去,眸光微动,归于平静,最后朝皇帝道:“三皇子平日休养得不错,病情没有恶化,不过也需要找到先前和皇上说的那味药,才能控制住三皇子的病情,否则,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就会恶化。”
说到控制,只是让他活到二十岁,并不是说就能彻底治好。
至少,现在没有办法的。
“辛苦凤神医了,朕即日就会派人去找的。”皇帝点头道。
一直没有出声的凌楚月宸也拱了拱手,和煦道:“谢过凤兄。”
凤锦离颔首,看了一眼月华,然后随着摄政王的方向而去。
现场只剩下月华,凌楚月灵,凌楚月宸几人,小郡主早被人带了下去。
皇帝看着身旁的人,神色柔和的道:“宸儿,累了吗,回宫休息吧。”
凌楚月宸点头,声音依旧和煦如风的道:“是,父皇。”
月华看着弱不禁风的三皇弟,不禁暗叹一声,心里也为他心疼,更想到那个如自己母妃一般的琬母妃,更是心疼。
上天何其不公,不过,世上本无公道二字可言,个人命运又岂不是天注定的呢?
就如自己,安安静静的呆在冷宫十多年,不是也逃不开沦为棋子的命运吗?
争权夺利,她又何曾想过涉及?
凌楚月宸临走前轻轻的看了月华一眼,然后看着还欲说话的凌楚月灵,柔柔道:“灵儿,过来扶三皇兄一把。”
对于这位皇兄,饶是刁蛮任性如凌楚月灵,也是讨厌不起来的,甚至还心怀敬意,是以,闻言她十分小心的走过去扶住凌楚月宸的手臂,然后乖乖的离去。
只剩下她了,方才蓝霜已经退下,月华想,不知她的父皇又要她干什么?
若没猜错,也只有那一件事了。
下一秒,皇帝开口了,便是质问的语气:“你倒是真给朕长脸,过几日,去给亲王妃道个歉,然后呆在府里别出来。”
“是。”月华淡淡应道。
皇帝的视线移到她的腰间那块玉佩上,眼睛微眯,然后道:“找个机会,让蓝霜她们把玉佩带进宫交给朕。”
月华心里一惊,然后面上不动声色回应:“可父皇,若是摄政王问起,月华该如何答?”
“你放心,朕自有办法,毕竟,你还是朕的女儿,朕总不能让摄政王杀了你。”皇帝凉薄道,看了看她,然后接着道,“听说摄政王多次找你侍寝,记得吃药,那药朕会定时让暗卫送来,朕可不想日后摄政王还留有血脉。”
月华一怔,是呢,他和她同房了那么多次,她都没有吃过药啊,那么肚子里,是不是有了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激动,若是真的有了,他会不会高兴?
只一瞬,她又压下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且不说他愿不愿意让她留下孩子,单是让父皇知道,都会叫她打了。
若这样,不怀还好一些。
怔然间,月华失魂落魄道:“是,父皇,月华记住了,只盼摄政王失势后,父皇能保月华一命,日后青灯古佛,再无红尘。”
大抵是知道自己给的威慑够了,皇帝终于放轻了声音:“月华,你当知道,摄政王权势滔天,为人桀骜不驯,若不除去,我凌楚的江山将会改姓他人,日后我们如何面对凌楚先祖的?”
“月华明白。”月华淡淡道,眼神多了一丝温度。
皇帝见状,又许诺道:“你也不用担心,日后若有优秀男儿,父皇定会为你做主,红妆百里,让你风光出嫁,只做嫡妻,一世无忧。”
“谢父皇。”月华的眸光终于不再平静淡漠,甚至多了一丝向往,都纳入对方眼底。
“嗯,回去吧,记得把玉佩送来。”皇帝终于满意道,再如何,她不过是一个小女人罢了。
红妆万里,又是多少女子的梦想,而对于一个失去清白,又身为侧妃的女人来说。
嫡妻,又是多大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