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闻言,调笑道:“本王还以为爱妃是仙子,竟能引了蝴蝶前来。”
他根本不是不知道缘由,而是想要调侃她。
月华脸微微红了:“王爷说笑了,月华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摄政王摸摸下巴,点头:“这样啊。”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这样啊?
“呵呵。”看着她迷惑不解的样子,他忽然笑出声。
那声音低沉魅惑,落入她的耳中,醉得她眼神更加迷离。
西陵焰。
她默默的在心中念着他的名字,心里盈满柔情。
入你相思意,承你相思劫。
或许,从遇见你,凌楚月华的心就只为你而动。
所以,你做什么,我都甘愿。
月华能嫁你,得你一丝温情,已是如愿,此生无悔。
你,可知。
有一日,她不小心撞到凌楚月灵的婢女,把婢女端着的膳食打翻,结果被那盛气凌人的婢女下令责打。
他便是在那日,如画中谪仙一般出现的,神色冷清道:“本王听闻宫中有宫女与侍卫私通,秽乱宫闱,不如由你来说一下,该如何处置?”
那宫女脸色一白,下跪求饶。
而他,转过轮椅就走了,在越过她时,她狼狈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也不让自己更狼狈的让他看见。
或许让她感激的是他的援手,但,让她感动的却是他后来说的那句话。
“别人轻贱你,侮辱你,你自不能自轻自贱,你是公主,她一个奴婢仗着主子欺辱你,你应该承受吗?”
对,她是公主,再不受宠,再是宫里不起眼的存在,也不是一个侍女能冒犯的。
人弱心不弱,这是他教给她的。
所以,从那日起,她学会了忍让与不屈,漠视与关切,学会了在这深宫之中的处世之道。
“喝酒吗?”他忽然问。
月华回神,愣愣的点头。
摄政王拍拍手,院中忽然多了一个人,是兮羽,他把准备好的酒壶和杯子放下,又隐身于暗处。
月华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递给他,然后才给自己的杯子倒满。
摄政王朝她举了举杯子,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话,他不是多话之人,她也习惯安静,但是很多时候,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坐着就好。
他喜静,她陪他静。
月华一面给他倒酒,一面给自己倒满,喝了三杯,月华迷醉的看着他,美眸盈满水雾,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软糯得像一只小猫。
摄政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笑:“醉了?”
“唔?……嗯。”她愣愣的回答,大脑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他说什么?
不明白,他说是就是。
他没有再说话,黑眸幽深的看着她,手指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酒杯,若有所思,许久,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开口问了一句。
“凌楚月华,嫁给本王,你真的心甘愿?”
他看得透任何人,偏偏看不透她,她的行为都是向着他的,他也知道她的父皇把她赐给他的原因。
甚至,他毁她清白,她也没有任何怨气,默默的自己承受着。
他的眼神深邃无比,没有一丝温度,似乎执着的要她的答案,又似乎只是随便问问。
星光点点,月光从树梢倾泻而下,偶尔一缕清风拂过,影光斑驳,院中静谧之中又带有一丝安宁。
“愿意。”
一声呢喃随风而逝,轻得差点没有进入他的耳中。
握着酒杯的手指一顿,他勾了勾唇畔,抬头看过去,女人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吸平稳,殷红的小脸侧向他这边,睫毛翕动。
“是吗?”
一声漫不经心的疑问轻轻吐出。
许久,他放下杯子,起身走过去,抱起她进了房中。
一如既往的宠爱,只是这一次,她是没有知觉的,难受的皱了皱眉,又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只因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他可知,她即便醉了也是不敢放肆的,她不想叫他王爷,她想叫他“夫君”,像林染儿一样,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让他看到她眼中的痴迷,惹他厌恶。
所以,平时她也只敢小心翼翼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假装冷静,在他面前乖乖的做好自己的事。
西陵焰,她只敢在心中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
他的心思,或许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人知道。
……
“焰,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以为本王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他自己都快不知道了呢。
“可还记得她?”
裳儿?
记得,怎会不记得,若不然,他为何娶了凌楚月华。
“你那个侧妃怎么回事?”
“她知道本王的腿没事了。”
“你……”
“无碍,她没告诉他。”
“你怎么确定她以后不会告诉他,毕竟她是那人的女儿。”
“呵,本王也不确定。”
“……”
他不确定,现在好像又确定了,看着身下累得昏睡过去的女人,他起身推门而去。
在他身后的房中,缩在锦被下的女人,在睡梦中眼角滑下一滴眼泪,脸颊上顿时爬上一条蜿蜒的小溪,满是无奈与无力。
……
那一边,凤锦离一手拿着医书,偶尔抬头看看在一旁独自喝酒的好友,稀奇的挑眉问道。
“真是少见,堂堂摄政王会有什么烦心事,跑到我这儿来喝闷酒。”
他这好友,从来都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即便当年腿中了毒,满身是伤,也是不动如山的,像这般心神不定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不欢迎?”摄政王淡淡睨了对方一眼。
凤锦离:“……”
您到哪里,别人敢不欢迎?
“不欢迎也给本王憋着。”若无其事的继续喝酒。
凤锦离:“……”俊脸一僵。
呵呵,冷笑话吗?
“所以,是为了你的侧妃?”凤锦离淡淡询问,一针见血。
摄政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动心了?”
“呵,”摄政王嘲讽一笑,“你说呢?”
“最好没有,否则,裳儿还真是爱错了人。”凤锦离冷漠的说,没有一丝玩笑。
摄政王点头,不语。
许久,摄政王问道:“凌楚月宸的病可治得好?”
凤锦离想了一下:“没见过人,过几天进宫亲自诊断一下,才知道。”
当初师父用一味药吊着那个三皇子一命,然后去云游,只叫他来皇城走一趟,这么多年,也不知如何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