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文成帝十年。
摄政王府突然有太监来传旨,大意是二公主凌楚月华,才貌无双,品行端庄,赐予摄政王为王妃。
人人都知,摄政王权力极大,不仅拥有摄政的权力,更有凌楚一半的兵权。
若要对外出兵,只有皇帝手中的一半兵符,再加上摄政王手中的另一半兵符,才能号令三军。
那一年,西陵焰十八岁。
他的父王母妃全部丧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他侥幸逃过一劫,却也被大火烧伤手臂。
随即先皇驾崩,诸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西陵焰凭借其父王的兵权,以雷霆手段,废了带兵造反的两位皇子,立了当时未参与夺嫡的凌楚煜承为储君。
皇上登基后,因功被封为摄政王。
又逢外敌趁火打劫,刚刚稳定朝堂的他,率军出征,以三万大军退了敌人几十万大军,平定了战乱。
凌楚才傲立于世,不被他国欺凌。
只是回京途中,遭遇刺客,被人下毒毁了双腿。
是以,摄政王除了拥有一个守护神的称呼,却也有人私下称他为煞神。
不然为何父母双亡,王朝混乱,自身还落了个残疾?
所以说,你再做出多少利于别人的事,都会有人把你的不好拿出来说。
毕竟,人无完人,拥有至高权利,又拥有俊逸容颜的西陵焰,着实是让人嫉妒的。
西陵一家,自从开国以来,都是以辅政大臣的身份继承下来,西陵焰的父王本就有军功,为异姓王,他更是进一步掌握兵权,荣尊摄政王。
一门权贵,却又是招了谁的嫉恨。
当今皇帝便是忌惮着他,也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来牵制他。
这份心思,谁都心里有数。
摄政王漫不经心的坐在轮椅上,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虽无多余的动作,也吓得前来传旨的太监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的念完圣旨,把圣旨折好硬着头皮递出去,小心翼翼的道。
“请摄政王接旨。”
谁不知道摄政王喜怒不形于色,但若真的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下一秒,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把人打入深渊。
这位年轻的摄政王,甚至比皇帝还可怕。
现场安静的可怕,见摄政王没有反应,太监忍住内心的恐惧,再次说道:“请摄政王接旨。”
在众人以为摄政王将抗旨的时候,摄政王玩味一笑,终于开口打破紧张的氛围:“兮羽,接旨吧。”
被称作兮羽的侍卫接过圣旨,然后推着摄政王离开。
那公公擦擦汗,松了口气,回去复旨了,什么差事有让摄政王接旨难?
他还担心摄政王一个不开心,取了他的脑袋。
摄政王镇守西北,不久前才回京,这才回来就有了婚约,谁会高兴?
圣旨一下,摄政王府便充满了来道贺的官员,并不知道摄政王去了城外巡防,把一干大臣丢在王府,任他们折腾。
不同于摄政王府的热闹,除了白天偶尔有几个冷嘲热讽的妃嫔和公主过来,夜晚的长公主寝宫更是安静。
锦瑟宫。
萧萧瑟瑟,荒凉的寝殿,是她住了十年的地方,只是,十年来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平时也没有人关心,那些公主们对她冷嘲热讽,早已是常事。
她的母妃不过是毫无身份背景的江南女子,皇帝登基前出巡遇上带回府里,母妃单纯又受宠,很容易就被人陷害,被父皇忘却。
帝王本就只有宠,不会有爱。
想她三岁之前,虽然很小,也记得父皇是宠她的。
月色温凉,倾泻落入院中,投下一地的清华之色,就如此刻她的心情一般。
站在窗前的女子,站了许久,方才放下窗子走入室内。
这般清冷却又安静的日子,大底不会再有了吧。
一声轻叹,转瞬即逝,仿佛一点水珠落入水池,漾起一圈圈水纹,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轻解下华服,挂在一旁的屏风上,正欲上榻,只听得一声戏谑的男声。
“摄政王的女人,呵,不知味道如何?”
月华一惊,还未回头,便被男子纳入怀中,与此同时,屋内的光线全部熄灭。
她看不清他的脸,裸露于空气中的肌肤紧贴着他的,暧昧的气息充斥着两人的鼻息。
从未与男子接触过的月华小脸微红,轻咬贝齿,呵斥:“你放肆,放开本公主。”
男子今夜抱着目的而来,对她势在必得,自然不会放了她,她口中刻意说出的身份,对他而言,也不是威慑。
下一秒,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把她压向身后的床榻,热烈而霸道的吻上她的唇,肆意掠夺。
月华瑟缩了一下,听到他在耳边调笑道:“真敏感。”
她无语的涨红了脸,想反驳,可她应该说,你才敏感吗?
真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到第二日,月华是被人吵醒的,她的耳边尽是不堪的话语。
“堂堂一国公主,竟是如此放荡。”
“还未和摄政王成婚,就做出这种事,把王爷的脸面放于何处?”
“可怜王爷还和她有婚约。”
“这种放荡的女人,应该拖出去浸猪笼。”
“……”
如此云云。
月华突然想起来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她们这次倒没冤枉她,昨夜的事,她一开始确实是抗拒他的,但最后竟然没有拒绝他。
她抬眼望去,她的父皇鄙夷的看着她,不过想到什么,只冷冷道:“穿好衣服出来,给朕一个交代。”
她想父皇应该是震怒的,他才赐婚于她,就发生这种事,打的是他这个皇帝的脸,若是嫔妃或宫女处置了就好,偏偏是赐婚给摄政王的她。
月华敛眉,看了看一身明显暧昧的痕迹,扯唇轻笑一声,这一夜放纵,竟惹出了这么多麻烦,不过,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要说后悔,只是……
他,怕是不愿再娶自己了吧?
没有时间多想,她收拾好自己,准备去接受自己的惩罚。
凌楚煜承盛怒的等着,见她出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孽女,给朕跪下。”
月华没有说什么,从容的跪下。
“说,奸夫是谁?”
月华低头挑眉,不合时宜的有点想笑,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骂为“奸夫”吧?
她没有回答,凌楚煜承更加盛怒,拿起桌上的琉璃盏砸来,碰巧砸在她手臂上。
疼,自然是疼的。
可比起往日的伤痛,这点疼痛倒是小事了。
月华神色未变,无动于衷,是不打算说出那人的。
凌楚煜承疲惫的揉揉眉心:“你自己去和摄政王请罪,朕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