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看你像假!!不行,三天两头请假,还怎么挣工分?现在你家可是多了一口子人,再不上工真要饿死了!!”
李卫国那个气啊。
这刚改没两天,好吃懒做的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您刚刚也看到了,我屋里东西太多,没地方放,而且床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床,我倒好,晚上小婵没地方睡啊,总不能睡地上吧?”
李卫国本来还要拒绝,但是李江给出的这个理由很合理。
毕竟家里多了一口子人,哪怕是小孩,那也是算是添丁,不能和一个人过那样随便了。
只能同意。
临走他还想着,明天开始说什么也要对李江这小子进行劳动改造,必须改掉他这身臭毛病才行!!!
不一会,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村民。
他们虽然都说是来看小婵的,可进了屋,眼睛早就不自觉看见那些物资。
李江留下够几顿的米面,其他的都分给村民了。
当初刚落户,这些村民可都是援助过李江,
他们给的东西李江没记住有多少,但是只要脸熟的,都给了一些。
这也都是精细粮,哪怕不多,也比当初他们给李江的多。
这也算还了当时困难时期的情。
吃过饭,李江也没闲着,带着二两面朝村里走去。
他要趁现在没上工,找村里的木匠李卫军。
不知为何,他没来李江家,只能去找他了。
李卫军是李卫国的弟弟,上次见过一面。
李卫国兄弟三个,他是家里的老大,李卫军是老二,老三叫李卫疆,是大队的会计。
李卫军算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了,从小就学的这个,现在也是几个村子有名的木匠。
“卫军叔在家吗?”
院子里有仨小屁孩正在玩耍,这是李卫军的仨孙子。
看到李江来了,连忙围过来,一口一个江叔的叫着,嘴那叫一个甜。
至于为啥。
还不是因为有糖吃,
李江的大方那可是在小孩圈里公认的,那见到以后,真比亲叔都亲。
他从兜里掏出几块糖疙瘩,一人塞嘴里一块。
仨小屁孩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
离大老远李江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木匠这门手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很吃香的。
不说大富大贵,但想要饿着可是非常难的。
尤其是这个年代,盖房子,打家具啥的,都得找木匠,小到几毛,大到十几块,这一件件的下来,不说别的,口粮肯定有富余。
不然哪有闲钱打酒喝。
“小江来啦,进屋整两盅?”
开口就提酒,只能说这李卫军没饿死,纯粹就是因为有手艺。
“不了卫军叔,我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打好的床?我想买一个。”
现做肯定来不及了,他晚上就得住上才行,只能问问有没有做好的。
“给新来的那个小妮儿?”李卫军问道。
李江叹了口气“对,这不是我家里就一个床嘛,一个人睡都嫌挤得慌,两个人根本睡不开。”
“没有现成的,我只能给你现在打。”
李江有点失望,这也没办法。
毕竟现在是集体经济,平时都是集体工作,打家具都是抽空,这段时间恰好是农忙,没有多少时间。
“真没有吗?有残缺啥的也无所谓,能住人就行。”
李江掏出根大前门递给李卫军,用打火机准备点上。
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没床就得打地铺啊,这年头地面可没有什么瓷砖水泥啥的,全是实打实的土,睡一晚上潮气太大,再加上虫子多,万一爬耳朵里可没医生给夹出来。
啪
打火机冒出一朵火苗,把李卫军吓一跳。
“这啥东西??咋还突突的冒火呢?”
李江笑道“这叫打火机,国外的东西。”
打火机拿出来他可不让暴露,这时候已经有打火机了,他当初为了符合时代特点,还专门买的金属打火机。
听说这玩意国内卖的比自行车还贵,两三百块钱呢,妥妥的高档奢侈品。
等80年代以后,浙江那边头脑聪明的人,仿制成功后,价格才降下来。
当初他拿过来这个也是当做应急物资用的。
(网上查的资料,60年代日本研究出来的,金属外壳,不过有资料说这东西能卖三百多,也有说从日本运到咱们这成本只需要3-4块钱,这个价格是美刀还是人民币我就不清楚了,看多了太乱,索性就按照奢侈品来定价。)
李卫军咂舌。
乖乖,国外的东西都用上了,这小子厉害啊。
靠近火苗,美美的吸了一口。
别说,带嘴的烟就是比烟锅子好抽,就是劲太小。
“还真有一个,不过不是大床,是一米五的小床,以前给我孙子睡的。”李卫军道。
“要,是床就行,”
小婵虽说八岁了,但因为营养不良,个子就跟四五岁的孩子似的,一米五完全够用。
“用不了几年就小了,有点不划算。”李卫军再次说道。
这年头谁家打床不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买一个只能用几年的床确实不划算。
当初打这个床可是让自家媳妇儿好一顿说。
如今虽然有人买,但骨子里的淳朴还是让他出言提醒李江。
相比于李卫军有些不好意思,李江可开心了。
能用几年,就是能用几个月他都要。
“多少钱?”
李卫军摆摆手“你给五块钱行了,等会我给你送去。”
“好”
李江当即掏钱,让李卫军嘴都咧到后耳根了。
“听村里说你亲戚当了大官,给你送了好多钱,没想到是真的啊,五块钱一下就拿出来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江没想到这事儿传这么邪乎,又是大官又是钱的。
看来得把东西藏起来才行。
这年头的治安可不咋滴,虽然村里还好,有事喊一嗓子就会过来很多人。
但架不住有人偷摸的做梁上君子啊。
得防着点。
“卫军叔,我还想做个大床,一个床头箱,一个柜子,一个风箱,几个凳子还有桌子啥的,你看有时间不?”
这番话并没有引起李卫军的惊讶。
李江家他如果,那环境真是太差了,连个像样的箱子都没有。
提出这种要求让他并不意外。
“行,包工还是包料啊?”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你要是提供料,那就按照天算钱,一天两块钱就行,要是我去找料子,就按照件算钱,大件小件看用多少料。”
知道李江以前是知青,又发过癔症,不一定明白其中的区别,李卫军很详细的说明了一番。
“我也不懂,您找料子直接做就行,到时候我给你算钱。”
李江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料子不就是木头么,他提供岂不是需要去自己砍?
上工就够累了,下工以后不休息,再去砍树?他脑子被门夹了才这么干!!
而且现在土地可都是公家的,要是被巡逻的民兵抓到,那可是社会那啥墙角,是要吃牢饭的。
卫军叔不同,人家是在这生活几十年的老人了,里面道道门清,
哪怕多花点钱,让卫军叔全包,也比自己干省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