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处,并不盯着每一个进出酒店的人,却只盯着从电梯和楼梯口出来的人。
皮特不敢确定此人的身份,因为引蛇出洞计划已正式开始实施了,刘处长安排的侦察员也已经介入了。
进入酒店后,皮特故意从此人眼前经过,对方没有任何的反应,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皮特确信此人不是侦察员,只因专案组的人都认识自己,即便是外勤人员也肯定见过自己的照片,就怕互相之间发生误会。
想通了这一点后,皮特有些厌恶地看着这个人,心里刹那间有了恶作剧的念头……
皮特突然看到A先生从电梯里出来了,后面紧跟着三个随从。皮特赶紧转身往大厅里面走,最后在靠近窗户的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并拿起旁边的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这个位置非常好,不但可以看到酒店大厅的每一个地方,还能通过落地窗看到酒店外面的情况。
果不其然,刚才的那个男人立刻瞪大了牛眼,在手中杂志的掩护下,直勾勾地盯着A先生几人。
只见几人来到了总台,给服务员说着什么,好像是需要打长途电话。服务员很快就领着A先生向旁边的商务中心走去……
到了商务中心后,前面有二个客人正在打长途电话,而且这里有些嘈杂,还有别人的客人在预订机票、复印东西什么的。
A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四人直直地穿过酒店大厅走向门口,看来是要外出了。
皮特纹丝不动,知道A先生正在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开始实施了,先是要打长途电话,然后又觉得不安全,所以要出门去邮电局打电话。
这一套动作,很容易就会让暗处的盯梢者猜出A先生下一步的行动,那就是肯定要去附近的邮电局了。而且邮局不但能打电话,还能寄信,更能发电报。
如果对手早有准备的话,应该是提前在邮电局下功夫了。
皮特想一路尾随,尽管这并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不过还是咬牙等了半天,因为自己算是黄雀了,但难保没有下一只黄雀。
皮特也不怕跟丢目标,因为自己早已在制定计划之前,把周围的地形勘查了个遍,知道A先生一行要去的邮电局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皮特暗道奇怪了,真的除了自己之外,没有黄雀了。盯梢者跟着A先生一行走了以后,没有人再跟出去,竟然连侦察员也没有出现,应该是在外围监控了。
皮特正准备起身出门,突然心里一动,这酒店是高档酒店,随时可以打长途电话,所以A先生要是打电话的话,肯定首选酒店的商务中心。
这一点对手也知道,如果要想偷听A先生的电话,肯定会在商务中心打主意。可对手怎么在商务中心窃听?是在电话线上做手脚?还是在电话机里放东西?
可现在商务中心有三部电话,要是在电话线和电话机上做手脚,在无法预知A先生使用那部电话之前,只能最少做三次手脚,这……恐怕有些不太现实。
当然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买通商务中心的工作人员,让其假装在忙的时候,偷偷记录下A先生的全部通话内容。
这一点很容易做到,毕竟耳朵就在哪儿长的呢!不听也不行,听了也不算是偷听,又不是什么绝密情报,就是告诉了别人好像也不算违法,更不算犯罪。
现在还有钱赚,而且还是很可观的钱,自然是……
皮特立刻开始观察商务中心的二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了,只见一个工作人员望着远去的A先生,脸上的表情竟然就是扼腕痛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门儿……
皮特又盯着年轻人看了几眼,记住了他的样子。
过了几分钟,皮特起身出了酒店,前往附近的邮电局。在拿开报纸之前,皮特又改头换面了,帽子、口罩和墨镜都戴上了,没人认得出自己了。
皮特很快就看到了A先生一行的背影,只是那个盯梢者却不见了。
皮特略一思索,猜测这个男人一定是跑步提前赶往邮电局了,是要为自己亲自动手脚做准备还是要通知里面的同伙儿?
皮特也不着急,因为本来的计划就是要让对手窃得A先生传递的消息。所以自己不能阻止对方,以免打草惊蛇。就是看能不能搂草打兔子,顺便跟上上次的大光头或是其他嫌疑人。
跟随A先生四人进入邮电局后,皮特赫然发现刚才那个盯梢者已经占住了唯一的国际长途电话机,应该是要做手脚了,只需一个刚刚开始录音的微型录音机就搞定。
盯梢者已经让出了位置,看了一眼在工作台前正要写信的女秘书,竟然慢慢地挤过去开始偷看了……
女秘书发完信后又开始发电报了,写好了电文后就交给了邮电局的工作人员。唉!没办法啊!工作人员开始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念了,这下可好,都不用偷看和偷听了……
刚才写信和发电报都是女秘书在操作,虽然始终小心翼翼的,但谁想信件的内容和地址都被人偷看了,电文更是没有秘密。
A先生已经打完长途电话了,刚才的那个盯梢者立刻再次上前,假装也是要拨打长途电话。
皮特从背后看着此人,还看不出有什么小动作,但皮特知道,此人应该是正在非常隐蔽地取下暗藏的微型录音机。
果不其然,只见此人离开电话机后,竟然坐在角落里拿出了耳机,开始听着什么了。
听了一会儿,此人起身来到工作台开始写信了。但写了一会儿,就把写了一半的信纸撕了下来,揉成团后扔进了废纸篓。然后又开始重新写信……最后把信投进了信筒。
皮特知道此人的这封信就是寄给同伙儿的,里面肯定记录了电话录音、信件的内容和收信人地址和电报内容。
皮特突然很想拿到这封信,因为通过收信人的地址,有可能可以锁定这个嫌疑人的同伙儿的准确地址。可对手会这么简单地就留下自己的尾巴吗?绝对不会。
所以皮特猜测盯梢者刚才写好的信很可能就没有寄出去,寄出去的只是一张白纸而已。而真正写好的信恰恰就在盯梢者的身上,现在不需直接截获,只需盯着他,看他把信交给了谁就行。
然后自己再去盯着这个谁……可还是不对,对手还会给自己一个差点儿锁定目标的机会吗?
对手肯定算准了即便是警方发现了盯梢者,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毕竟双方是单向联系的。
而且对手也算准了警方有可能通过盯防或是抓捕盯梢者,从而得知信的事情,然后截获这封信。但这依然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因为这封信是白纸一张,不会泄露对手的任何信息。
所以现在看来,对手只能在盯梢者回去的路上,巧妙地从盯梢者的手中拿到真正的信件
皮特继续从对手的角度开始分析,看A先生的架势,肯定是临时觉得商务中心人太多,而选择去邮电局打长途电话,说明A先生是要传递隐秘的消息了。
而鉴于A先生已经报了警,却又背着警方暗地里活动,说明A先生并没有给警方说实话,再次验证了A先生很可能是故意让自己偷走赝品、而悄悄转移真品的猜测。
现在我就这么雇个人大摇大摆地盯着A先生,即便是警方暗中跟随,也没有用,警方既抓不住我,也无法阻止我获取情报。
皮特点了点头,心道应该就是这样了,对手可能会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而且很可能会搭乘汽车或是摩托车,只需接过盯梢者手中的信后,就可以瞬间逃之夭夭。
要么就是让盯梢者在走过某个特定的区域之际,只需把手中的信直接扔在那里就万事大吉了,自然会有人悄悄地取走。
皮特终于把心放了下来,心想这次不会再大意失荆州了,不管对手是怎么来取信的,定然让你有来无回。
皮特开始暗中监控盯梢者了,并从邮电局一路盯着回了酒店。皮特还是采取在前面等候跟踪的办法,防止盯梢者不断回头后,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存在。
但皮特渐渐觉得不对了,因为身后的这个盯梢者压根儿没有回头的动作,也就是说根本就不怕人跟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盯梢者不但不怕跟踪,而且没有丝毫的左顾右盼,这一点尤其令人疑惑,因为按道理是应该有人来主动和他接头并拿走信的,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应该关注一下对手会从哪里出现。
难道是要回到酒店再接头,那更不符合逻辑了,因为对手不可能在酒店和这个盯梢者接头,一路上有太多太好的接头地点都不接头,偏偏去最危险的酒店接头?显然……
盯梢者已回到了酒店,皮特竟然还没有发现盯梢者把自己手里的信扔出去,也没有见到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来和盯梢者接头。
皮特突然心里一惊,难道这个人已经和人接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