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葫芦又说道:“姬老六说我猜啊!这个买了五四式的人说能搞到五六式,很有可能是去抢夺或偷盗。
真是绝了,过了二天,我就听说总队门卫的五六式真的被人动手抢过了,只不过没抢上而已。这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啊!肯定是这个家伙做的。
唉!现在买家说了,十天之内弄到货,弄不到就算了,不会再联系我了,一笔大买卖眼看着就要泡汤了啊!”
皮特的脑子在飞快地旋转,很快就有了新的对策。
皮特马上说道:“醋葫芦,你今天回去后就给谭智清放话,假装随意地说你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你曾经听人说过,总队门卫手中的五六式都是空家伙。
一是怕门卫走火儿,二是也怕万一门卫遇到什么窝心事儿,心里难过或是精神崩溃,以至于握不住自己而出事儿。
你就说总队的门卫手持五六式,其实只是一种维护庄严形象的方式而已。而且听说这次有人袭击门卫时,五六式始终处于哑火状态,就是这个原因啊!
如果谭智清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你就说以前听骆子雄说过。至于骆子雄是怎么知道的,那你就不知道了。反正骆子雄现在被关在里面,谭智清也无法当面对质。”
醋葫芦说道:“这是小事儿一桩,只是我为什么这么说啊?”
皮特刚准备说你就别问了,结果醋葫芦马上就表达了歉意,说我不问了……
结束了和醋葫芦的通话后,皮特精神一振,心道这是想啥来啥啊!正愁怎么让疑犯顺利上钩,这醋葫芦马上就雪中送炭了。
皮特再次体会到了线人的重要性,不是一般的重要啊!
醋葫芦漫不经心传递给谭智清的消息,一定会传到姬老六的耳朵里。而急于拿到五六式狠赚一笔的姬老六,肯定又会把这个重大利好消息传递给疑犯。
而且姬老六可以说时间紧迫,过期就不候了,算是又怂恿了疑犯一回,让疑犯马上再次铤而走险。
而疑犯在已经动心的情况下,一定会再次动手……
回到教室后,皮特表面上是在听课,心里却在继续想事儿。
皮特唯一疑惑不解的是住在出租屋的从犯始终没有外出过,出租屋内没有电话,专案组也没有侦测到对讲机发出的无线电。
皮特想到了骆家人用来联络的信鸽,现场盯防的专案组成员说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但真的从未在附近见过哪怕一只鸽子。
别说是鸽子,连老鸦都没有,麻雀倒是有……
现场盯防的专案组成员说也没有人接近过从犯的出租屋,而从犯每天都会出门一、二趟,也就是在出租屋附近买点儿吃的、倒倒垃圾、活动活动,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经过仔细观察,可以确定在从犯短暂出门的时间内,没有和任何人接头。
皮特疑惑归疑惑,但长期破案的经验告诉自己,从犯肯定和主犯有着某种畅通的联络方式,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皮特苦思冥想,突然又想起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摩托车在哪里?按理从犯是负责骑摩托车接应主犯的,摩托车应该和从犯在一起,但现在摩托车却不见了,难道会是在主犯那里?
皮特轻轻地点了点头,直觉告诉自己,摩托车应该就在主犯那里。而从犯所在的出租屋内没有摩托车,这点是肯定的,专案组成员曾经进去搜过……
又是几天过去了,主犯始终没有现身,专案组成员已经开始有些失望了。虽然嘴上没说,但看那一个个的表情,分明觉得是在瞎耽误工夫。
皮特依然是不急不躁,但也觉得差不多了,可以再次抛出鱼饵,放长线钓大鱼了。
皮特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这二天已经化装在总队的大门口附近“微服私访”,嗅到了一丝的异常气息。虽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但凭着第六感局,基本确信疑犯在这里踩过点儿了。
专案组再次小范围商议,制定了最新的诱捕方案。
星期五的清晨,只见总队的大院内不断驶出各种车辆,总队人员几乎是倾巢而出,显然又要开展一次野外训练。
其实这次和上次一样,只是车在动,人却未动。小车的窗帘都拉了起来,车里只有司机一人。大卡车有车篷,只在车篷最后坐着二人,别人还以为是坐了整整一车的人。
空车开到郊外的基地后,在基地待一天,夜间再开回来。
即便是疑犯多个心眼儿,一路跟踪车队也无济于事,因为总队的基地外人无法进入……
皮特还是在天快要黑的时候上岗了,接替的还是一号门卫。
皮特还是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二号门卫“碰巧”又被三号门卫叫进了传达室,好像是电话线路出现了问题。
透过传达室的窗户玻璃,只见三号门卫一手拿起电话机一脸疑惑地唠叨,另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电话机……二号门卫很快就离开了传达室,跑步向大院内奔去,应该是向上级汇报情况去了。
皮特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分明是捕捉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摩托车轰鸣声,轰鸣声渐渐弱了下去,但感觉摩托车越来越近了。
皮特的瞳孔突然放大了,只见路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陌生人,正快速向总队大门的方向走来,赫然正是经过化装的疑犯中的主犯……
皮特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丝的“惧意”,在疑犯靠近自己还有十米之际,颤抖地说道:“此处……重地……不得……靠近。”
疑犯没有丝毫的停顿,大大咧咧地说道:“我是一个外地人,请问总队叔叔,这儿附近有个旱冰场不知道是在哪里?”
疑犯的速度很快,转眼就走到了皮特的面前。
皮特有点儿哆嗦地说道:“我让你站住,你怎么还往前走啊!给我站住,站住。”
疑犯嘿嘿一笑……狞笑?皮特脑海中突然浮出了二个大字,小时候看电影时经常见过的另类笑容,今天可是见着活的了。
疑犯突然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不许动,动一下打死你。”
隔着疑犯宽松的外套,皮特已经看到了五四式的枪管轮廓。
皮特知道疑犯已经放弃了选择直接射击自己,可能是觉得自己长得像只小鸡子一样,还嫩得不行,胆儿也小,不射击一样可以轻松得手。
这样的话,射击反而是下策了,不但动静太大暴露了身份,而且仿制的五四式说卡壳就卡壳……
皮特突然说道:“我不动,但我可不可以喊?”
皮特故意使坏逗疑犯玩儿,疑犯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表面上的老鼠已经开始逗猫了。
疑犯又气又恨地说道:“不许喊,喊一句就打死你。”
“那我喊半句,你不会打死我吧!”皮特这是要作死啊!
疑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再敢说一个字儿,我现在就打死你,不瞒你说,上次来的人就是我。”
皮特一下子闭上了嘴,只是那闭嘴的动作有点儿夸张,疑犯差一点儿笑出声来……
疑犯厉声命令道:“现在先松开扣板机的手,然后把五六式从身上取下来交给我。”
皮特使劲儿点了点头,同时松开了扣板机的右手,然后双手握住五六十式,开始把五六式从身上取下来……
疑犯心里暗自一喜,把五四式插回皮带,伸出双手就要来夺五六式,嘴里还激动地暗自唠叨着什么小鸡子太听话了……
谁知小鸡子好赖、好坏、好奸诈,看上去是唯唯诺诺、百依百顺,冷不防就甩出二枪托,正中疑犯的腮帮子。
疑犯只觉得眼前一黑,两颗大牙冲口而出……又是一记撩阴脚袭来,疑犯差点儿“鸡飞蛋打”,耳边却传来喃喃细语。
“别抢,我给你就是,你要这家伙干嘛啊?又大又笨,背也不能背,藏也不好藏,塞进裤裆里万一走火儿,那你还要平白无故地乱跳迪斯科。旱冰场在前边,那里才有迪斯科音乐伴奏啊!”
皮特笑嘻嘻地说道,只是损人损到家了……
疑犯犹如惊弓之鸟,在接连遭受肉体和精神的打击之下,明明已被重创,头脑却异常清醒,暗道上当了……
疑犯借着身体承受猛击的后退之势,迅速转身狼狈逃窜,连拔出五四式的勇气都没了。
奇怪了,这边二人上演着轻喜剧,传达室的三号门卫却熟视无睹,但也没闲着,竟然拿着一个照相机使劲儿拍照?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骤然响起,疑犯发足狂奔,直接跳向了疾驰而至的摩托车后座……
皮特二个起落但还是“慢了”,摩托车已经冲出去了十几米。
皮特手腕一抖,几个小石子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只听砰砰二声,却是摩托车的前后轮同时爆胎了……
摩托车飞上了天,车上的二人摔了一个嘴啃泥。
二个疑犯毕竟不是一般人,竟然忍痛挣扎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分头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