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楚容连卧室的门都没有出。
第一天没吃饭,第二天是任芊芊把饭端进去的。
楚容吃了后,继续补瞌睡。
第三天早上,楚容还是没有下来。
乔西冽不放心,“她这样门都不出,能行吗?”
任芊芊解释,“老大就是在这样,累着了就会连续休息好几天,等瞌睡补足就好了。”
这两天晚上,乔西冽也是住在这边的,只是睡在了二楼的客房里,跟小念比邻而居。
至于三楼,为了不打扰楚容,他是一步都没有踏上去。
任芊芊这么说了,他也没有继续揪着不放,吃过早饭就去上班。
刚到公司,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乔信源醒了。
乔西冽将手里的工作安排了一下,就匆匆赶到了医院。
连续这么久的昏迷,乔信源瘦了一大截,脸色很很苍白。
乔西冽一到就看到乔信源脸色很痛苦,连忙问,“大哥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没事。”乔信源苍白的笑了笑。
是腿部的疼痛令他兴奋。
就像之前刚醒来那会儿一样。
他真真切切的再次感觉到了这双腿的存在。
见乔西冽不放心,乔信源又说,“真的没事,那天楚容有跟我说要痛几天,就跟伤口恢复时发痒一样,能感觉到疼痛,才能证明我的腿在恢复,我能承受。”
“那就好。”乔西冽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他又自责起来,“大哥,我办了一个错事。”
“你能办什么错事?”乔信源不解的问。
乔西冽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他会做错事?
乔信源不信。
乔西冽知道这件事情乔信源迟早会知道,所以直接坦白,“那天我对外公布,把你跟段小姐的婚给退了……”
一瞬间,乔信源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
几秒后,他叹息一声,“这不怪你,本就是我对不起她,耽误了她这么多年,之前还对她那么坏,退了也好,本来我之前也是要退婚的。”
对于段家和段云舒,乔信源只有满腔的亏欠。
当初才订婚那会儿倒是没觉得,可是自从受伤后,他才明白,有些亏欠,是弥补不了的。
乔西冽将段云舒要为乔信源生孩子的事情说了。
“大哥,段小姐是个好人,是我不好,是我不够信任楚容,我以为她不愿意治你躲了起来,我以为你好不了,我才解除了你和段小姐的婚姻,这件事的确是做错了。”乔西冽非常自责。
但凡他再坚定不移的相信楚容一些,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
“好了。”
乔信源伸手拍了拍乔西冽的肩膀,“你好好陪一陪楚容吧,那天我醒来看到她精神很差,走路都像是飘的。”
“你快去公司,我看你精神也不怎么好。”
乔西冽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他刚走,柳柔和老爷子就来了。
现在乔信源能好起来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不少媒体都在写。
因此,这家医院的生意也都火爆了,都在说这家医院里有神医。
但是乔家没有说是楚容治好了乔信源,医院也不知道,所以这件事情医院方面也解释不清楚,干脆就什么也不说。
下午,天色暗沉得厉害,风雨欲来,乔西冽下班开车去了学校接小念。
因为已经适应了学校到流云府邸的路程和周遭环境,这段时间小念都是一个人上下学。
而且,是他主动要求不要接送的。
以至于当乔西冽在学校里没有接到小念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人家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了。
乔西冽开车追上去,将小家伙喊上了车。
小念上车,问,“乔叔叔你是顺路来这边吗?”
“我专程来接你。”乔西冽说,“你看天,要下雨了。”
小念笑着说,“我书包里有雨伞哦。”
乔西冽侧头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个小男孩儿成熟得让人心疼。
明明才七岁,却比十七岁的少年还要乖巧听话。
他能自己动手的事情,从来不会麻烦别人。
乔西冽已经知道,小念现在是衣服自己洗,早餐吃了饭自己的碗也自己洗,周末时候的一日三餐都是他自己做。
现在就连上下学,都是他自己去。
以楚容的条件,他应该不至于要这样全能,可偏偏,他做这些,楚容从来没有反对。
乔西冽实在是忍不住,问小念,“你一个人出来,不怕遇到坏人吗?”
“不怕呀。”小念认真的回答,“我的电话手表里有紧急报案,要是出了事情我自己处理不了,我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妈妈。”
“还有,遇到坏人我知道怎么求助,况且我也不会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安全。”
趁着等红绿灯,乔西冽转头看向小念,“小念,外面的坏人很多,你还是个孩子,总有你应付不了的事情,万一受伤怎么办?”
“受点伤又没什么。”小念说得一本正经,却是听得乔西冽心头震撼。
这哪里是一个孩子该说的出口的话?
就在乔西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又听小念说,“妈妈一直就说,地狱的最后一层是人间,所以只要我不怕这个人间里的一切,以后就什么都不怕。”
地狱的最后一层,是人间!
这像是楚容会说出口的话。
她曾经历的,就是地狱。
乔西冽忽然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心脏。
他终究好事问出了那个疑惑,“小念,你是怎么跟你妈妈在一起的?”
小念盯着乔西,眨着眼,犹豫了好久。
忽的,他问,“乔叔叔,你是不是最之前就想问我这个问题了?”
乔西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孩子击中心中所想。
那一瞬,他感觉自己又卑鄙了许多。
后面响起一片的车鸣声,是绿灯亮了。
乔西冽赶紧启动车子,并说了一句,“抱歉,叔叔不该问你。”
“也没什么。”
小念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低头搅动这自己的手指,再一次开了口,“我是妈妈捡来的。”
乔西冽的手,因为用力拽紧方向盘,导致指节泛白。
可小念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谁,我很小就在养父养母身边,但是养父母养要给弟弟看病,没有钱,所以养父养母就把我卖掉了……”
“是妈妈救下我,也留下了我,妈妈告诉我以前的一切都不要再想,还活着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