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东凛皇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崇明帝驾崩,姝贵妃自饮毒酒薨逝,至于叛贼慕容敬谋反失败,也殁了。
慕容瑜被迫登基为帝,没有大办,只着了龙袍,拿了帝印,接受了群臣朝拜。
南境迟迟未有消息传回,北境却先出事了。
北尉让出的十座城在交付给东凛时忽然变卦了,驻扎在十座城的东凛士兵们突然遭到了北尉士兵们的猛烈攻击,尽数牺牲,不但如此,北尉士兵们继续往东侵入,北境陷入苦战。
荼锦自请带领三千精兵前去支援。
长路漫漫,荼锦带兵却用了不到两日便到达北境。
北境荒漠,飞沙满天,董状带领士兵们苦苦支撑着,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能后退,因为背后就是堰郦关,而城内百姓却经不起再次战乱了。
严珂形胳膊和腿上皆中了一箭,坐在马上仍咬牙坚持着,眼看又一支箭带着破风声朝他飞来,严珂形费力抬起受伤的胳膊,今日即便是废了这条胳膊,他也要将敌军斩杀于马下!
叮!清脆的声音响起,箭矢被什么东西打落在地,严珂形抬起被汗模糊的双眼,依稀看到一抹红影如火如荼般闯入视线,“这么拼,胳膊不要了?”
这声音是——
严珂形擦了把汗,果真看到英姿飒爽的荼锦打马而来,挥剑间敌军鲜血与头颅齐飞。
严珂形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将军!太好了,有您在,这场战役我们赢定了!”
董状也看到了荼锦潇洒的身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道,“将军您回来了!”
“嗯,辛苦了,”荼锦面不改色的取着敌人首级,“接下来,交给我吧!”
随着荼锦与三千精兵的加入,战局瞬间就被扭转过来,北尉新任兵马大元帅葛振眼睁睁看着那名长得天仙一样的女子拎着一把青铜剑在战场中不断飞掠而过,剑起剑落,士卒们尸首分离。
“撤!快撤!”葛振脸色凝重,下令道。
然而下一瞬,荼锦飞起一脚便将葛振踹离马匹,并飞出十数米远。
“最迟明日,我会前去收复那十座城,哦不,或许是更多座城,”荼锦也不杀他,只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笑道,“你们北尉既然说话不做数,就要做好成为东凛附属国的准备,把我的话带给你们皇帝,滚吧!”
葛振神色屈辱的爬了起来,敢怒不敢言,只能灰溜溜的打马离去,他的背后跟着同样灰溜溜撤退的北尉士兵们。
东凛士兵们禁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好了,众将士先回堰郦关休整一下,届时我再跟大家说说后面的计划。”
“得令!”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堰郦关,荼锦拿出了超长的北尉地形图,不但展示出北尉全国的山脉、河流、道路、居民点,甚至连北尉各驻军、守备部队的驻地和军事设施以及军队行动路线都清清楚楚的标记在上面。
“将军果然厉害,竟能寻得北尉如此详尽的驻军图,”温衍知喜上眉梢,“实在是大有用处。”
“能派上用场就行。”荼锦道。
董状乐了,“简直太能了,有了这份驻军图,咱们拿下整个北尉都只是时间问题啊!”
“没错,这帮龟孙儿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一定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另一个武将附和道。
荼锦颔首,手指轻点北尉驻军图道,“接下来,我们来讨论一下作战计划。”
北尉军营,气氛诡异的沉闷。
葛振作为北尉统领三军的兵马大元帅,第一次当众被人狠狠下了面子,偏偏反抗不得,明知打不过,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召集了大大小小的将领一起想办法怎样能除掉她。
“将军,末将认为,以阵法困之,车轮战攻击,方有制胜的把握。”一名武将出列说道。
“将军,她再能耐也有疲累的时候,咱们几万人,还愁对付不了她么!”
胡泊不赞同道,“此女武功卓绝,轻功更是上上乘,诸位将军怕是没见识过,在前几次战役中,她一人便能胜过千军万马,于千万人中轻松取将领首级都不在话下!”
“哈哈,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未免把这位东凛女将军传的太神乎其神了些!”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武将周渠大笑着起身,他刚从皇城调过来不久,并未见识过荼锦的厉害,拎着手里的流星锤妄言道,“倘若她敢来,周某倒要亲自领教一番!”
“好,周将军勇气可嘉,那便由你带人来守夜吧,”葛振沉思一番,吩咐道,“夜里加紧巡逻,让探子都打起精神来,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上报!”
“是,将军!”
胡泊摇摇头,这帮莽夫,不听劝谏,必食恶果!他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包裹,随城主大人一起跑路吧!
月明星稀。
穆定城外每隔五里便会设一处烽火台,每座烽火台上均有五个哨兵严密观察着四周。
即便如此,这些哨兵也没能防得住荼锦那神出鬼没的身影。
某一刻,剑影闪过,烽火台上的五人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齐齐倒了下去,以此类推,荼锦经过的地方,所有哨兵相继倒地而亡。
穆定城城楼。
“现下什么时辰了?”
“回将军,寅时一刻了。”
“好,继续盯着,”倏然,一阵风袭来,周渠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臂,“嘶,起风了,都这个时辰了,那人应该不会来了吧!”
话音刚落,周渠面前的一排兵卒突然齐刷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刚刚,是在说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