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锦出了府衙之后,让伍溜溜拟了一封关于闻良知和闻石玉这些年犯事的详尽罪状,包括闻太师这些年为了保他俩重金贿赂的官员名单,也都一一写明,而后她略施法力,这些罪状连同闻良知的认罪书便一齐出现在了老皇帝批阅奏折的案桌上。
老皇帝呷了一口茶,拿起了眼前的奏折翻阅起来。
太师府。
收到赵府尹传信的闻太师面色阴沉的可怕,闻夫人更是直接气晕过去,府医看过后说是情绪过激所致,无大碍。
闻太师将上好的紫檀木桌拍的震天响,“平阳侯,老夫与你势不两立!”得罪了他,他一定让她在莘都城无法立足!
“这平阳侯还真敢滥用私刑!”闻石玉也气得柳眉倒竖,“表哥,赵府尹既已给良知请了郎中治伤,说明他暂时是安全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这事不能传到皇上那里啊。”
“石玉,你说得对,”闻太师敲了敲桌子,冷静下来,“认罪书还未提交到刑部,奏折还未呈到皇上面前,一切都来得及,你留在府里陪着你表嫂,我出去一趟。”
“好,”闻石玉点点头,“表哥放心去吧。”
闻太师本欲直接坐轿子去刑部,后寻思了片刻,还是放心不下闻良知,遂打算先去府衙看看他的伤势,左右府衙离刑部挺近的,耽误不了太长时间,可没想到的是,他刚看完闻良知从府衙出来,便被宫里的李公公和一众侍卫拦住了,声称皇上有要紧事即刻召闻太师入宫。
闻太师内心一阵狐疑,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帝要召见他?“李公公,皇上可有说是什么事?”
“咱家不知,”李公公摆了摆拂尘,说道,“太师还是快些跟咱家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哎,好,好。”闻太师放下了轿帘,脸色不太好看。
养心殿。
闻太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殿门,拱手道,“老臣拜见陛下!”
“平身,”崇明帝搁下手中的奏折,扬手道,“赐座。”
“谢陛下。”闻太师松了口气。
闻太师刚坐下,崇明帝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道,“朕听闻李公公是在莘都府衙门口接的爱卿啊。”
崇明帝一句话成功让闻太师的心悬了起来,“回陛下,老臣确实有一些私事见了赵府尹一面,并未久留。”
“这样啊,”崇明帝笑了笑,并未深问,而是道,“爱卿入仕为官有多少个年头了?”
闻太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陛下,五十余年了。”他做太师二十年,而前三十年大大小小的官也都做过不少。
“爱卿在朝为官几十载,可有什么事隐瞒着朕?今日大可与朕敞开心扉,但说无妨。”
闻太师内心纠结了很久,还是道了一句,“臣惶恐,未敢有任何欺瞒陛下的地方,请陛下明查。”
“朕可是给过你机会了,”崇明帝笑意敛去,最后一点耐心也随之耗光,将一份奏折砸到了闻太师面前,“看看这些年你都为了你那混账儿子和表妹,做了多少荒唐事!”
闻太师连忙捡起散落的奏折,细细看去,越看心越沉,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最终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老臣知错了,求陛下饶恕!”
“闻志新,你可真是能耐的很啊,整个莘都城你都能一手遮天了,是朕给你们闻家的权利太大了吗?”崇明帝神色晦暗不明,“是不是下一步你们就要联合起来篡夺朕的皇位了!”
“老臣不敢,就算陛下借老臣一万个胆子,老臣也不敢以下犯上啊!”闻太师重重磕了几个头,直磕得头破血流,眼冒金星才停下来。
崇明帝本来就是个多疑的性子,虽然他立了太子,但他仍然觉得自己在皇位上还能再撑个十几年,所以他最信任的,其实只有自己。
闻太师走出养心殿的时候,额头血迹斑斑,步履蹒跚,老态龙钟,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一样。
闻太师走后不久,便有宫人前来禀报,“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不见,”崇明帝摆摆手,“让她回琦华殿安生的待着,没有朕的传唤,不得随意出殿。”
宫侍将崇明帝的话一字不落的传给闻贵妃听,闻贵妃听完身子晃了晃,陛下竟然真的不念这些年的情谊,闻家,完了。
不多时,闻太师以年纪太大辞去太师一职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只半日,整个莘都城都知道了,且闻良知与闻石玉因犯命案一同被押入大理寺彻查。
不但如此,好多犯过事的官员也都在这一日落马,有的甚至还被抄家流放,一时之间,弄得人心惶惶,莘都城所有排的上名号的官员皆当起了鹌鹑,就连平日里喜好斗鸡斗蛐蛐遛鸟的纨绔子弟也都被自家父亲勒令不得出府,生怕在这节骨眼上触了老皇帝霉头。
其实这次落马官员大部分都是原剧情里得罪过或者暗害过墨炀的,荼锦连他们祖宗三代都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也没放过。
莘都城倒是难得的过了一段太平日子。
武安侯府。
“闻家倒下了,闻贵妃被禁足,之前站队敬王的有好多反水了,敬王的势力被削弱大半,是时候对付他了,”墨炀说道,“且敬王圈养私兵,早有谋逆之意,我们打着剿灭叛兵的旗号杀掉他们也不为过。”
“大哥说的没错,”荼锦一边揉着黑狼飓风毛茸茸的脑袋一边道,“还有一件事,据我所知,敬王的人已经成功混入了镇抚司诏狱,最迟今晚将会杀了周冗德,防止他供出敬王与敌国有勾结一事,毕竟在敬王那里,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安全。”
“所以我们——”墨炀跃跃欲试。
“大哥现在被老皇帝盯着,还是不要行动了,都交给我吧,”荼锦又狠狠rua了rua飓风的脑袋,“飓风,走,带你加餐去。”
“嗷呜!”飓风立刻喜滋滋的跟上了荼锦,只余墨炀在原地叹息一声,唉,怎么有种小锦才是他大哥的错觉?
他现在莘都城束手束脚,每日除了训兵还是训兵,毕竟没有老皇帝的命令,他也不能回到堰郦关去,更不能随意出入皇城。
不过,他也不算是无所事事,最起码这些日子将现下的局势摸清楚了,他现在手上还有东凛三分之一的兵权,老皇帝不敢贸然对他出手,双方都在暗暗观察,但据他了解,北尉使者团明日会再次入宫,一方面带走北尉俘虏,另一方面是与老皇帝商讨割地赔款事宜,届时,敬王定会铤而走险搞大动作,而这对他来说,恰巧不失为一次改朝换代的好机会啊。
入夜,北镇抚司诏狱。
“起来了,吃饭了!”狱卒像往常一样打开牢房门,将食物摆放在门口处,只是临出门时,有意看了一眼周冗德,然后才锁门走了。
周冗德拖拉着锁链端起饭菜,忽而手腕处一麻,似是被什么东西打中穴位一般,不慎将饭菜打翻在地上,却见汤水洒在地上冒出了白沫。
这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