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舒不明白：“为什么要用绳子把他困住？防止他发疯伤人？”
陈海没有正面回应：“他叫张阳，三个月前误入禁区，筑基期的修为。”
“张阳舍不得一身修为倒退，照常修炼，并且每天都出城寻找出去的办法，结果污染越来越严重。”
张阳挣脱不开绳索，挣扎着嘶吼，青筋暴露，显然是痛到了极点。
凤舒上前两步，这次陈海没再阻拦，只是惋惜地看了他们一眼。
张阳体内流转着浅金色的雾气，这种雾气和灵气混合在一起，在张阳体内肆虐。
这种奇怪的气体改造着张阳的身体。
只见张阳痛苦地长啸一声，手上长出了深蓝色的鳞片！
鳞片？
一个人类修真者，为什么会长鳞片？
随着鳞片生长，张阳手上鲜血直流，很快，张阳的衣服被血液浸透。
不难推测，他身体上也长出了鳞片，可想而知有多痛。
难怪会疯。
“他快疼死了，能熬过去吗？”凤舒问。
陈海叹了口气：“不知道。熬过去又怎样？只不过苟活罢了。”
“熬不过去呢？”凤舒又问。
“熬不过去就疯。”陈海身边的方脸修者接话，“污染变异并不会直接要人性命，但是会让人失去理智，只剩下食欲。”
方脸男骨龄八十三，看上去四十多岁，实力在筑基初期。
他穿着非常宽大的衣服，像个冰箱套一样，看上去很奇怪。
方脸男用讲故事的口吻说：“还有一些人忍受不住身体和心里的痛苦，选择了自我了断。”
凤舒沉默。
沉默地看着张阳污染发作。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张阳撑过去了，人群散开。
“融合怪？”凤舒突然问。
她问的没头没尾，但陈海和方脸男都听懂了。
“你确实聪明，陈海没说错。”方脸男毫不隐瞒。
“你们在禁区看到的怪物，有些是山中本来的动物所变，有些是进入禁区的人和妖所变。”
陈海蹙眉，责备：“武天峰！他们还是孩子！”
“禁区可不管他们是不是孩子！”
武天峰虽然和陈海关系很好，但观点相反。
“你瞒着他们又能怎样？污染就不会侵入他们的身体？他们就不会变成怪物了吗？”
他们也会变成怪物？！
凤舒眼眸晦涩地看了萧琛一眼，问陈海：“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每个人都不同。”陈海摇了摇头。
陈海脸上的纹路并不是画上去的，也不是修炼功法导致的，而是自己长出来的。
如果说只是纹路，倒没什么大不了，当纹身看待就行。
可他身上长出了藤蔓和叶子！
陈海身上的树叶并不是衣服，而是他身体里面长出来的，一碰就痛，叶子脱落的时候，就跟割肉一般疼。
他索性不穿衣服了，反正有叶子遮挡。
异变成树人？凤舒瞪大眼睛：“你能控制藤蔓和叶子吗？”
“不能。”陈海动了动肩膀，叶子唰唰作响。
“如果能够控制，污染就不是污染，而是进化了。”武天峰遗憾地拉起裤腿。
蹄子？
看上去像牛蹄子，又不完全是牛蹄子，半透明，蓝绿色，倒是有点好看。
“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武天峰放下裤腿，“陈海不想吓到你们，希望你们在污染发作前能活得轻松一些，才会隐瞒。”
凤舒点点头：“我知道，他为我们着想，但我觉得你说得没错，迟早是要面对的。”
凤舒眼眸通透明亮，萧琛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坚定，并不恐慌。
武天峰看向陈海：“这下放心了吧，新来的小家伙很勇敢。”
“每次污染发作的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可还是舍不得，即使被困在方寸之地，即使要以怪物的样子苟活，我也舍不得死。”
陈海自嘲地笑了笑，看向凤舒：“小丫头，爷爷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凤舒非常认真地说，“活着就还有希望。”
“希望啊。”陈海感叹般低语，“这个词真好。”
......
接下来的时间，凤舒采摘了大量灵草。
“灵草含有的污染更多，你总是接触这些，会导致污染加重，还是小心些好。”陈海忍不住再次提醒。
凤舒点头：“嗯。”
“你别不当一回事，等你污染发作的时候就知道苦了！”陈海长吁短叹。
“这些灵草有什么用？”武天峰问。
凤舒兴致勃勃：“我想看看能不能炼制丹药，驱除污染。”
禁区的灵草非常多，许多修真界难得一见的灵草，都能在禁区找到，宝地啊！
凤舒像一只掉进米缸的小老鼠，两眼发光。
“之前也来过一位炼丹师，和你的想法一样。”陈海拉长着脸。
话说一半，不说了，凤舒放下灵草，好脾气地问：“那位丹师呢？”
“死了！”陈海气恼，“接触太多禁区的灵草，污染爆发得格外频繁，最后熬不下去，又不想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吃了一颗毒丹，死了。”
凤舒一愣，继续采摘灵草。
陈海：“......”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凤舒眨眨眼，态度端正：“还是挺害怕的，变成怪物好丑啊！”
“丑？你就怕变丑？”陈海头痛，“污染发作比凌迟还痛苦！”
凤舒看向武天峰，眼眸晶晶亮：“我觉得你的蹄子很好看，如果要变的话，希望我也能变出一双漂亮的蹄子，爪子也可以。”
武天峰：“......”
万万没想到，有人会羡慕他变异的蹄子！
陈海：“......”
话全都白说了呗！
......
一个星期后，凤舒采集矿石。
“你研究丹药，挖这么多矿石做什么？”陈海实在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凤舒笑眯眯：“我看能不能炼制阵法，隔绝污染。”
凤舒快要爱上禁区了，不仅灵草多，矿产也很丰富，她找到了不少宝贝。
“你不是炼丹师吗？”武天峰问。
提到丹药，凤舒有些沮丧：“灵草被污染的太严重，炼制出来的丹药全部含有污染，吃下去能驱除体内一部分的污染，但是同时又会增加一部分污染，效果太差了。”
武天峰无语，驱除一部分污染，又增加一部分污染，不就相当于没用！
说不定服下丹药后，增加的污染比驱除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