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没办法，我们只好偷渡来阳间。”
“反正都是饿肚子，来阳间还能看看电视啥的。”卖花奶奶是个电视剧迷。
凤舒点点头，托着下巴：“你们为什么不投胎？”
“投胎更难！前几十年人口爆发，老龄化严重，后来又鼓励年轻人只要独生子女，出生率降得可怕。投胎要排队，像我这样没有冥币走关系的鬼，根本轮不上。”司机叔叔抢答。
卖花奶奶叹了口气：“我连投畜生道都排不上队哟。”
“畜生道？运气好的投胎成猫猫狗狗，给人当宠物，日子倒也不错，运气不好的，投胎投成一盘菜，没几个月就又回了地府，继续排队等投胎。”
司机叔叔是认真研究过，才悄悄偷渡来阳间的。
“投胎成一盘菜还算好的，我认识一只鬼，花了所有积蓄，投胎成珍惜动物，结果被黑心研究院抓去，天天被虐待折磨，想死都死不了。”
经纪人爷爷推了推眼镜框：“好在现在鼓励多生多育，情况有所好转，但我不想下去跟十几只鬼挤一个阴宅。”
司机叔叔是他们之中混得最好的一只鬼：“几年前我排上了畜生道，但我不想去，就把名额卖给别人了。”
“我觉得当鬼司机就挺好的，用钱买元宝蜡烛便宜得很，日子比当人的时候轻松。”
凤舒看向程序员，程序员一直保持沉默，还没说过话。
“我没去过地府，一直逗留在网络里。”程序员挠了挠头，神色尴尬。
“你们这公司什么情况啊？”司机叔叔性格直爽，“要不是鬼崽一直吵吵，我都没打算过来。”
鬼崽一听这话，叉腰，牛气哄哄地说：“我是为了你好，我们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非常可观哩！你不来才会后悔哩！”
“我现在一个月能赚六百块钱呢。”司机叔叔搓搓手。
凤舒诧异：“才六百？”
“六百不少了。”司机叔叔的眼球在脸上打滚，“现在都用手机APP下单，我没有身份证，没办法注册啊，只能碰运气接客。”
凤舒大手一挥：“我给你开一月一千块钱的工资，以后你就是我们公司的专属司机了。”
听到鬼司机一月有一千块钱，其他三只鬼都激动了。
一千块能买多少元宝和纸钱啊？！
他们都是无人祭祀的鬼，死后就开始饿肚子，运气好的话，清明和重阳的时候，有人给野鬼烧纸钱，才能饱餐一顿。
司机叔叔脸上的血流得更凶猛了：“我可以立刻上岗！一般什么时候需要用车？”
凤舒思考了一会，看向萧琛：“我们需要用车吗？”
司机叔叔：“......”感情你在逗我玩？
“你们都可以留下来，试用期工资一样，一千一月，等以后转正，会根据你们的工作能力，提高工资待遇。”
萧琛拍板，看凤舒的表情就知道，凤舒想留下他们。
“包住吗？”卖花奶奶非常关心住宿问题。
鬼魂不能长时间呆在人多的地方，会对人体有损伤，因此卖花奶奶住在坟山上。
每次卖花奶奶下山，要飘两、三个小时，看不了多久的电视，又要赶在天亮之前飘回去。
其他鬼的情况也差不多。
“包住。”萧琛没办法按照一般的招聘流程走了。
萧琛直接带他们去看员工宿舍。
“呜呜呜......”卖花奶奶哭了。
“哇啊啊啊......”程序员也哭了。
哭声像是能传染一样，司机和经纪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泣会损伤魂体，都给我停下！”凤舒厉声呵斥，“哭什么哭？为什么哭？”
程序员一把抱住鬼崽：“我从没想过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这里让我觉得很舒服，很不一样。”司机叔叔说。
卖花奶奶抹了抹眼睛，慈祥地看着凤舒：“我死了这么些年，也算是有点见识，这是聚阴阵，对吧？”
阴气对鬼魂来说好处多多，就跟灵气对人类一样。
长时间住在阴气浓郁的地方，魂体会越来越强。
凤舒点头：“没错，鬼当然应该住在聚阴地。”
她理所当然，卖花奶奶却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好。
卖花奶奶魂体颤抖，担心自己无法为公司创造收益：“凤舒姑娘，不知道公司是做什么的？我能做什么？”
“我们是娱乐公司，目前主要做网络直播。”
萧琛接下话头：“程序员负责公司的网络运营，经纪人负责培训主播，奶奶暂时负责主播的生活日常。”
凤舒给了萧琛一个表扬的眼神：“主播是五只白鸽精，奶奶你会养白鸽吗？”
“会！奶奶一定将他们养得白白胖胖。”卖花奶奶有了自信。
其它鬼也干劲十足，兴奋异常。
经纪人爷爷在屋里飘了一圈：“没有地下室吗？那我们白天住在哪里？”
“地下室住的多不舒服啊。”凤舒拿出一块翡翠。
翡翠被她炼制成了人形，指头大小的翡翠人，看上去非常可爱，活灵活现。
“这是？”几只鬼把凤舒团团围住。
凤舒眉头微微一挑：“我发现翡翠稍加炼制后就可以做阴魂的载体，有了载体，你们以后就不怕阳光了，可以随便浪。”
“随便浪啊~”程序员低声感叹，声音哽咽。
“凤舒姑娘，你对我们太好了。”卖花奶奶又想哭了，死死忍着。
“凤小姐，我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司机抬头挺胸，敬了一个礼。
“我一定会让主播爆火，您放心。”经纪人爷爷许下承诺。
程序员死死搂住鬼崽：“我决定死赖在你们公司不走了！魂飞魄散也不走！”
几只鬼感动不已，凤舒受不了：“你们这是干嘛呢？”
凤舒板着脸，凶巴巴：“还不快来认领自己的身体，磨磨蹭蹭地。”
几只鬼相视一笑，飘进了翡翠小人。
翡翠小人抬胳膊，踢腿，转圈，你戳我一下，我摸你一把。
画面既诡异，又有点萌，助理小周看傻了眼，突然就觉得鬼魂一点儿也不可怕啦。
凤舒嘴角上扬：“好了，你们先去员工餐厅吃饭。”
“还包吃？！”几只翡翠小人齐齐惊呼。
凤舒撑了个懒腰，往外走：“元宝蜡烛管够，随便吃。”
几只翡翠小人兴奋地手舞足蹈，完全不像死了几十上百年的老家伙，倒像是新生的孩童。
公司框架搭起来了，最近又没有业务上门，凤舒钻进了炼器室，准备改造萧琛的轮椅。
没想到她一个不留神，徒儿竟然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