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河他们找到的相关负责人，说来还是银行介绍的。
一次收账百万美币的单，又一次性取走上千万，银行也要花时间准备。
对于他们这公司这么大的客户，当然也不敢怠慢。
最好把人招待满意了，让他们公司到这里投资建厂，那这些存款不都是他们行的了嘛。
想找人，哪怕有姓名，身份证号，对普通人来说也还是很难。
但是有了相关部门的介入，说声易如反掌也不夸张。
这次害肖离被放鸽子的事让张小河多少觉得丢脸。
去见负责人就是张小河自己去的，他坚持自己犯的错就得自己弥补。
年轻人的自尊心，肖离尊重并且保护。
正好他也知道深市以后的发展速度，在这里建厂是早晚的事。
他们的炸鸡店分店很快也会开过来。
那就趁这个机会买几块地吧。
三天后，等肖离带来的二十万现金花掉大半。
换成了好几块地时，张小河也终于找到了人。
钱宇已经入职了一个深市一家服装厂。
张小河顺便把服装厂的背景也打听清楚了，经营不善倒闭的国营，几个月前被人收购。
今年在广交会上取得了大笔的外贸订单。
一跃在深市站稳脚跟，厂子一下就盘活了。
对方会注意到钱宇，说来还是银行那边有人说漏了嘴。
去世纪饭店跟钱宇见面前，肖离已经订好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李奇那边再让人抢了先，那可就真的要费些功夫了。
约好的时间是六点，肖离跟张小河提前五分钟到了饭店。
人均消费平均五十，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想来吃饭还得提前订位，可见贫富差距此时就已经开始拉开。
“两位先生有预定吗？”
服务员说的竟然是英语。
肖离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便想起此时正值崇洋风盛行，只要跟本国扯上关系，就会变得不高级。
所以哪怕都是国人，很多人都可笑地用外语在交流。
“我们找人。”肖离用的是汉语。
“请问客人的贵姓？”服务员被他气势所慑，也改为成了汉话。
“不用了，我看到他了。”
肖离视线定格在靠窗的位置 道，然后甩开服务员跟张小河一起走过去。
钱宇注意到打量的目光，转头之间四目相对。
对方这会儿刚大学毕竟，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活力的年纪，可能是前些年生活的不如意。
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郁。
完全没有上世作为他们公司首席的意气风华。
“肖老板、张老板，幸会！”
“钱先生，久仰！”
钱宇站起来，冲肖离和张小河点点头，肖离回以笑容。
三人分头落座，服务员上来询问是否要上菜。
“稍等，我们还有一位客人没到。”
不等张小河发问，钱宇主动解释道。
“今天的见面，是我们老板的意思。”
听他的意思，如果不是他老板的想法，钱宇原要是不打算见他们的。
这人对他的防备似乎有些重呀。
还没等张小河反对，钱宇忽然站了起来。
肖离知道这是对方的老板到了。
他转过头，看着一头港式卷发，一套白色西装裙，外面套着羊绒大衣的女人。
想来对于钱宇防备的原因，他知道了。
“郑玉燕吗？”
张小河失声叫道，惹来周围客人不善的目光。
“我原本叫于燕”
郑玉燕冲他摇摇头，俏丽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肖离说。
“肖离，好久不见。”
“广交会上我们见过的。”
肖离也笑了笑，只是未及眼底。
相比起来，他看上去反而是三个人最平静的一个。
在广交会上见到这人，他就知道或早或晚，他们总会再见。
“原来你也参加了广交会，怎么这么巧，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都饿了吧，不如我们边吃边谈，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
郑玉燕笑着说完，冲服务员招手，示意对方上菜。
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
对于郑玉燕说的，肖离没有反驳。
张小河却对这个女人心有余悸。
凭着郑玉燕走前玩的那一手，现在村里人说起她都还有些后怕。
就说谁能防得住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年轻姑娘。
“你又想甩什么花样？”
“啊！”郑玉燕一惊，差点把手上的勺子摔到地上。
钱宇眉头一皱，“张小河先生，对一个女士说这种话，不合适吧。”
“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说合不合适？”
“我怎么会不知道，于总小时候被人当童养媳，那不是她能选择的，她也一直把那人当作未来的丈夫。
养父母又看中肖老板家里的条件，想把她嫁过去，以后能补贴郑家，也从没有问过她愿不矿愿意，以及到后面的种种。
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最后不明不白就成了牺牲品，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活下去罢了，这难道也有错。”
张小河嘴巴开合几下，这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深想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让人不好反驳。
肖离看着对方的呆样，有些无奈，怎么这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
“钱先生说的有道理，可造成这种结果的，不是我，我们老祖宗说得很好，冤有头，债有主，对吧，这位女士。”
钱宇还想说什么，郑玉燕冲他摇摇头。
“那都是命，怪不得别人，今天借钱宇的光，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抱歉，以前的事还请你见谅。”
她说完站起来倒酒，肖离想了想问。
“只有以前的吗？”
郑玉燕微微一愣，反应过来看了钱宇一眼，看来明白说的是钱宇的事。
“最终跟于总的合作是我自己的选择，良禽择木而栖，我想她不用为此向肖总道歉。”
后者当然也明白，他眉心拧得更紧，反问道。
“可……”
张小河想说，可咱们明明早就说好的，只差最后的待遇问题。
肖离抬手制止了他，而后对钱宇道。
“希望你的选择没错。”
“当然，我不会让于总赌输，以后咱们就是对手，肖总请千万别留手。”
他以前太过稚嫩，最缺少的是机会，于总有魄力把设计部交给他。
那么他钱宇就会拿出全力以赴。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狂妄。
“你们是要立足海外奢侈品服装市场了吗？”
当然没有，钱宇摇头，张小河有些遗憾地笑道。
“那跟咱们不在一个赛道，你大概没有跟我们肖总比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