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胜倒也还保持着理智，没有随便点头，而是看着肖离问，“肖总打算要多少只？”
“两千只。”
“两千只？”
他脸上可见地露出失望，这么点量还比不菜场。
肖离说，“一天两千只，后面再根据情况调整。”
“一天两千？”
秦至胜眼睛突然蹦了精光，紧张地问道，“当真？”
肖离点头，确认对方没听错，县里目前一天在销售五百到八百只鸡，考虑到市里消费能力更高，两家店两千只鸡怎么也能消耗完。
“至胜，这么算下来，一个月得六万只打底，你那边能供得上吗？”
之前鸡卖不出去，廖处没少跟着急上火。
现在突然上这么大单，又怕外甥吃不下去。
外甥手上的成鸡量不小，还有那些半大不小的更多，几乎差点把场地挤塌。
可每个月这么多鸡，就得扩大场地，厂房也得再建。
廖处还在盘算着，家里再垫多少钱，才能让外甥接下这笔订单。
秦至胜已经冷静下来看着肖离问，“你什么时候要货？”
肖离转头扫了眼魏清流，对方很快接收到信号，他思索一瞬道，“半个月后就可以开始交货了。”
秦至胜算了算缓冲时间，最后看着肖离商量道。
“我这成鸡一次性卖给你，后续的货还是这种鸡，不过换一家来供，你看这样可行？”
肖离打量着他，秦至胜挑眉笑笑。
“我好歹也读了这么多年书，我想相比起商人，我更适合做研究。
大家以前不想养，就是怕没有销路，东西最后会砸在自己手里。
现在订单都是现成的，接手就能赚钱，这回总得他们挤破头来求我了吧。”
廖处转身望着外甥，有些意外他的决定，想想又在情理之中，要是这孩子真的能为金钱所左右，老头子也不会这么看重他。
于是他也笑道，“你那里一般人进不去，你当然是高兴了。
一会儿那些下面的人收到消息，我这办公室门都得让人挤破，看来我清闲的日子到头咯。”
众人不由都笑起来。
秦至胜一脸心安理得，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叮嘱廖处道。
“你可别听谁花言巧语，就让他来办这个厂子，关键得有耐心和责任心，就像那位孙村长一样的才行。
最好是先带给我看看，要不管理不尽心，到是死了鸡不说，还得影响肖总的生意。”
“你这孩子，我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嘛。”
廖处哭笑不得的说完，才想起问胡主任。
“只顾着说鸡的事，还没问老胡你来干什么呢。”
胡主任哈哈一笑道，“我这不是给你送财神爷来嘛，想着肖总贵人事忙，就想带他去办办手续，这不是你们招商部门的事，我这不就来找你了，这一下不就赶巧了。”
现在有了秦至胜鸡肉打底，廖处的只会更积极，帮这对舅甥解决这么大难题，肖离跟魏清流这两边也算间接解决了些麻烦。
他这一下结结实实收下两份人情，心里别提多美了。
廖处听完，忙带着几个人去办手续，秦至胜完全一副学究的样子，见接下来没他什么事。
于是转身在他舅舅桌子上抽了张纸，刷刷几下把自己的地址和电话写上去。
回头走到肖离面前双手递过去道，“我这边让人去把鸡清一清，你有事就到这里找我。”
肖离收下纸条没说什么，倒是廖处看着随性的外甥表情复杂，
秦至胜丝毫体会不到舅舅的心塞，他自觉解决完心里的大事，拿起椅背上一件白大褂挥手走了。
廖处拿这个外甥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转头冲肖、魏两人解释。
“他就是读书太多，跟个老学究一样，你们别跟他计较。”
“只有秦同志这样，不为外物所动的人，才能守住本心，做出研究成果。”
肖离客气说完，一面暗笑，你好歹把眼里的骄傲收一收再说。
果然廖处听到他的评价，脸上的笑意兜都兜不住。
“他刚出学校，还年轻的很，缺少历练，以后还得跟着你和魏公……总多学习才行。”
嘴上一瓢，差点说了魏清流最不喜欢的称呼，险险改了过来，廖处后面说话就小心了些。
这会儿办手续，说快一天能办好，说慢半个月都没人搭理。
有顶头上司亲自带着人来，效率当然不是一般的快。
所以有资料递完，明天拿证，这会儿刚到中午，廖处说什么也要做东，胡主任跟着起哄。
“今天我算是托了两位的福了。”
以后在这里开厂，少不得要跟这些人打交道，肖离由着对方带着他进了饭店。
当然也没真让对方请客，中间透气自己就把帐接了。
饭后闲聊几句，魏清流还等着肖离陪他去新选的几个店面看看。
于是无心应酬，差点写脸上，廖处知机告辞，
胡主任想送他们过去，被魏清流拒绝了。
这里离悦然店不远，魏清流跟挂在他肩膀上一起往回走。
早上肖离坐赵卫民的货车一起过来，送完货就让人先回去了，下午再让他们几个谁有空过来接他。
这么段时间下来，周文斌几个终于把车开熟了。
魏清流坚持要把钱先留着开炸鸡店，买车买房，全都靠后，所以其实悦然这会儿只有两辆代表的自行车。
见魏清流没有打出租车的样子，肖离奇道。
“你打算骑自行车去？”
“我自己就算了，肖哥你在旁边，我哪里能让你骑自行车。”
魏清流说着到了悦然的店门口，已经快过饭点，外面还有不少排队的人。
悦然很有服务意识，没让客人干等，而是每人一碗绿豆汤消暑，还有些小零食糖果。
服务员也不时过来问客人有没有什么需要。
两人本来只是路过，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厨房里的张兴松那里，他匆匆端着一个碗两双筷子跑出来。
一人塞了一双，把碗往前一送道，“你们来的真好，快试试这个东坡肉怎么样。”
暗红透亮，如玛瑙盘的肉红麻绳系着，沾着香浓的汤汁，看着就能诱人。
周围的服务员都有些遗憾的看过来，想来最近没少被张兴松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