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离开着蓝色的卡车先把魏清流送回去,再开车回县里的房子。
工人已经把一楼的地板装好,老板自己也没闲着,正在给地板上铺报纸,准备刷墙,果然整个包干速度就是快。
他从篮子里掏出几个纸,这是画的需要打的桌椅,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圆的方的。
他按照后世的记忆大致画了一下,勉强能看出来是个桌子,只把尺寸颜色标注清楚。
没有时间通风透气,就打算直接用一层木蜡油,保留木头的本色。
老板把木工一起叫过来,对方看着图纸,又听了肖离的要求,他点头表示能做。
只是对此不怎么看好,坚持自己的审美才是正道,“刷成大红色的多喜庆。”
肖离笑听着,没做辩解,只让对方按自己的要求来。
时间紧,这会儿材料又有限,也没什么发挥的空间。
他就打算在软装上花点心思。
随便在饭馆里吃顿饭,到黑市转了一圈,找到一种白色的纱布。
又找了家裁缝,让人加工成窗帘。
这个不像做衣服,做起来快的很。
中年女裁缝看了看布,又听了他的要求,表示明天就能做好。
肖离这边为新店忙碌,那边郑玉燕怀着肚子,母凭子贵,倒闲了下来。
彻底当上清贵老板娘,只坐在柜台后面收收钱就好。
哪怕这样,朱有庆也怕她累着自己儿子,不时还得过来嘘寒问暖一番。
少李素梅和李刚姐弟俩,店里实在有些忙不开。
朱有庆最讲老板排场的,无奈也得亲自己上手收碗传菜。
一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外面有个鬼祟身影不时往里面探头,见朱有庆在外面不敢进来。
郑玉燕早就看见了。
卡着点把人晾了晾,又让对方不会失去理智的程度。
瞧着时机差不多,她才跟朱有庆说要去外面透口气,里面那辛辣的味道不好闻。
朱有庆这会儿正忙,想跟着去都没时间,于是只能交代。
“你就在树下走走,别晒着。”
“庆哥你也别那么卖力,有事叫他们来做,别把自己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她说完脸上带着淡粉往外走,能有这么漂亮又贴心的女人,朱有庆一时间干劲满满。
郑玉燕出门朝旁边看了一眼,瞪眼示意对方别说话。
然后只管沿着两边的树往前走,听到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接着转身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子,这才看着后面的人淡淡说,“你来干嘛?”
郑母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态度镇了一下,反应过来怒气上涌骂道。
“好个小蹄子,郑家养你这些年,没得到你半点回报不算,把我儿子坑进牢里受苦。
你自己倒转身找了根高枝,倒来问我来干嘛。”
“攀高枝?”郑玉燕眼圈瞬时便红了,“我不走你让我怎么办,自己把孩子生下来。
让哥的孩子被当成野种 ,受着别人的白眼长大,只能看着他在牢里坐到死,还是说你们有办法解决这些事。”
“想办法需要一声不响,拿着钱就跑。”
郑玉燕两行清泪从眼眶滑下,郑母被她弄的有些措手,不过还没忘记郑玉燕拿钱跑路的事。
“你别花言巧语,我可不是闻声,不吃你那一套。”
“我只拿了点路费出来想办法,爹娘竟然真把我当贼看,那我跟孩子也没脸活在世上。”
郑母听她说着,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突然见她直接往树上扑。
想着肚子里还有她未出世的孙子,郑母下意识纵身挡住,直接被冲到地上。
郑玉燕惊讶的张开嘴,忙把郑母扶起来。
“娘就让我们母子去死,为什么要来救我匀?”
郑母巴不得这个惹祸精早点死, 可肚子里的孙子万万舍不得,还有对方想办法的事,她也很再意。
于是只得转而问郑玉燕,“你不说要救闻声,现在又来寻死,难不成都是骗我的。”
郑玉燕像是刚反应过来,忙给郑母解释她并不是骗人,而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哥一直被抓着不放,也就是咱们没钱也没门路……”
郑母一脸兴奋的抢答。
“对呀,以前咱们家没钱,现在朱记老板什么都听你的,想救你哥还不是容易的很,对吧,燕儿!”
说完带着两分谄媚看着郑玉燕问。
却见对方略显苦涩的摇摇头,“朱老板只是看我干不得重活,给了点轻省的活计,哪里知道传得这么离谱。
别人一个大老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哪里能被我一个乡下丫头迷住。
别人乱传的话,娘怎么也当真了。”
“我看你是想哄老娘吧。”
郑母皱眉,这话题是这丫头引起来的,村里人也都知道。
她开始不信,后来知道刘水生现在正跟朱记作生意,老头子说八成是真的。
她这才找过来,怎么这丫头又不承认了。
“娘,看您,就不能听我说完嘛,你猜朱老板给我安排的什么活儿?”
郑母被她牵着走,“什么活儿?”
“收钱!”
郑玉燕眨睡眼睛,郑母眼睛突然就亮了。
她压着声音,一脸兴奋的问,“那你拿了多少钱出来?”
郑玉燕配合着她的动作,也伸张脖子往外探了探,接着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纸币塞进郑母的手里嘱咐道。
“娘,你快收好,我一次不敢拿多,这是我慢慢存的,你让爹找人去打点。”
郑母大概看了一眼,十块五块还有两块的,满满一卷,怎么说也有一两百块。
“孩子,你哥没看错人,只是这些肯定还差得远,你胆子放大一点,不会被发现的。”
合着抓住了也跟你没关系,郑玉燕跟这人一起生活这么些年,对这两公婆的心性还是看得很明白。
她又朝外张望一眼,交代郑母道。
“我要是一次拿太多,被他察觉报了案,咱们不都危险了,还怎么救哥。”
郑母脸一白,“我也没拿呀?”
“那您手上拿的什么。”
郑玉燕心想果然,却是一脸小心低声说着,接着又给人解释。
“这么些钱,总得有个去处,你过来也不是没人看见,咱们的关系。
只要别人一打听就明白,你觉得我出事了,你能逃得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