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肖家兄弟起了个大早,学校已经开学三个月。
退学在家的肖启,又被他哥送到进了学校。
新媳妇儿还没进门,就让八岁的儿子选退了学。
明显奔着有后娘就有后爹的路子去的。
这也是上辈子最终决定退伍的原因。
村里小学学生本就不多,肖离补了学费。
老师没作为难就让他进了教室。
小家伙表情多少有些纠结,肖离揉揉他的头道。
“别担心,要是跟不上,回来哥教你。”
“可我想在家陪你。”
肖启眼睛扫过他手上的拐杖,肖离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残障人士。
“别瞎操心,好好上学。”
肖离从学校出来,村里的人已经在田地里开始忙活。
除草驱虫,除了下雨天,庄稼人一年也不得闲。
好在村长家里儿子多,自己大小也是个干部,领着补贴。
偶尔还会有公务,他自己下田的时候并不多。
肖离来的时候,对方正在摆弄他的收音机。
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村长拿在手里摇来摇去,总也不见好。
“村长,我帮你看看吧。”
“哎哟,是肖离来了,快帮我看看,坏了好几天了。
我家那些个,都是挥锄头的,没人会弄。”
在村长的眼里,能开汽车的人,修一个小小的收音机,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肖离接过老式收音机,检查一下,才发现是天线接头有些松动,接触有些不良造成的。
他摆弄几下递过去:“好了,您试试。”
“这就好了。”
肖离的速度过快,村长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带着怀疑拧开开关,里面传来熟悉的声波。
“早知道你会修,我早就拿去找你了,这两天新闻都没听着。”
村长宝贝似乎的关上开关。
知道对方腿脚不方便还过来,肯定不是专门来帮他修收音机的。
“小离呀,是不是有什么事,尽管跟伯伯说。”
肖离假装没看到,他思索片刻道。
“今天确实是有些事想麻烦刘伯。”
村长点点头,猜着八成是因为肖玉山的事,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当事人不说,他也不好插手,他小小的玩了个文字游戏。
“你尽管说来,只要刘伯能管的,责无旁贷。”
肖离脸上还是带着和煦的笑意。
“这次回来,其实队里给我分了个工作,是在县供电所,可是按规定。
我弟弟的户口转不过去,读书也没法安排,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我又不放心。”
村长眼神蹭的一亮,肖离的意思,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对方也没有让他失望,只听肖离扯了扯嘴角道。
“我打算把这个工作卖掉,如果刘伯有这个意向,我就不用去县城里找人问了。”
这是肖离回来后,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去端这个铁饭碗,显然不是他的本意。
不过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整个村子,只有村长家有这个实力。
“那你打算换多少钱?”
村长忘了客气,这种千载难缝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给别人,那就是一千块钱,如果李伯想要,给我八百块就行了。”
这个价格一说出来,村长的眼睛一下就热切起来。
这时候买一个工作,一千块都是少的,一千五也有人愿意花。
主要是卖的人少,铁饭碗谁舍得卖。
要不是肖玉山太不着调,肖离也不可能会卖。
“这八百块,太让你吃亏了。”
“刘伯,您平时可没少照顾我家,如果不是手头不方便,这八百块我都张不开嘴。”
肖离接下来很长时间都要在村里发展,他有意卖个人情给对方。
当然不会在乎那两百。
村长被他说的,心里顿时升起豪气。
“你这孩子向来就出息,我们村就没有比你强的,这事是我占你便宜了。”
肖离又劝了几句,村长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价格。
两百块,这可是工人半年的工资。
更别说在地里找食的人,两年都不一定能存出来。
“钱没放家里,我一会儿去给你取去。”
“刘伯,您别忙,后天我要进城去一趟,到时您看让谁去上班。
咱们先把工作办好,您再取钱,也省得咱们来回跑。”
这就是说先验货,再付钱,村长一听,更满意了。
“好好,那你到时候叫我。”
“只是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这事还请您保密。”
占了这么大便宜,对于这个要求,村长当然没意见。
他一高兴,就要留他喝酒,肖离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喝酒的事不急,等过两天,我打两斤好酒,陪您好好喝。
今天我得回家洗衣服去了,趁着太阳好,把被子也搬出来晒晒。”
他说的真诚,村长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还被亲爹赶了出来。
好在留了一个心眼,不然这个工作,最后落在谁手里都不好说。
毕竟柳家那女儿,可是也十七了。
只是白了这么大好处,要让谁去呢。
等人走了,村长有些为难。
“这还有啥犹豫的,让老大去呗。”
村长老伴从后面的卧房走出来。
刚才的话,她可全听到了。
此时她脸上的喜色收不住,她儿子可要当工人了。
“那老二还好说,他向来不争什么,老三事事都要跟他哥哥们比着来,更别说这次可是一个工作。”
“谁让他没赶早来老娘肚子里,再说了,咱们将来还不得靠老大。”
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这跟着长子养老,可是千年惯例。
老伴最后一句话,让村长下定了决心。
平时一件衣服一块肉也就算了。
这可是一个工作,长幼有序,当然得给老大。
从村长家出来,肖离又慢吞吞的拄着拐往回走,前世快节奏的生活习惯了。
偶而这么来一次,其实还挺新鲜。
肖离走进院子,就看到一脸焦急的柳桂芬。
她匆匆掏出手帕,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钱递过来,脸上带着哀求。
“你爹一共只给我这么多钱,现在全给你了,希望你说话算话。”
肖离扫了一眼,大概是三五十块的样子。
他没有接,直接绕开对方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柳桂芬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清楚,她又不好直接问肖玉山。
只能旁敲侧击,肖玉山只是一句。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肖离一个当儿子的,他敢说半句不是。
他儿子是头狼,肖玉山还当对方是条狗。
她暗自咬了咬牙试探道。
“我跟玉山的婚事,你要是真反对,我可以退出。”
“你要是走了,我上哪去给我爹找个可心的人陪,你也不用试探。
我爹在你那里的钱是二百多块。
零头我就不要了,你只把那二百还我也就是了。”
他能知道这么清楚,还是那个老王回来后,肖玉山跑去他公司忏悔。
把这些年的事抖了个干净。
他话一出口,柳桂芬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
她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东西。
随后二张百元大钞放在肖离眼前,为了给自己解释,她讨好的笑笑道。
“我刚才一时没想起来,嫁给你爹,也只是想找为自己找个依靠,安稳的过下半辈子。”
“记住你的话,哪天你们要是分开了,那安稳的日子可就没了。”
柳桂芬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人不闲不淡的说了一句。
她皱着眉,一时没弄明白这么做的意义。
难道就是会了收拾肖玉山,可那毕竟是他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