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兹浑身冰冷,即使往他身上传输了许多神力,也追赶不上他身体冷下的速度。
“发发,他……真的死了吗?”神灵金眸中布满泪光,整张脸因为神力流失的太快而泛着灰白,嘴唇更是惨白,说话的语气虚弱且无力。
发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宿主,阿墨兹确实已经死了。
他知道宿主很伤心,毕竟他们在这个位面相处了十几年。
“宿主大大,没事的,就算这个位面再也不能见到,下个位面还可以再见的。”
纪宁栎自然明白,可阿墨兹的死是能避免的,是自己中了司德尔的圈套。
阿墨兹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是为一己之私的司德尔。
“司德尔。”光明神走向已经被殴打到不成样子的司德尔,明明身赋光明,是所有人都想亲近的存在,此刻却冷漠极了。
司德尔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眼角带着血痕,他的喘息声沉重,语气恶劣的说:“怎么,想杀我?光明神为了一个黑暗神的转世要杀我!”
纪宁栎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在司德尔面前蹲下,一只手扼住他的下巴。
神灵轻启唇瓣,“司德尔,你是笃定了我不敢杀你吗?”
无数的光明神力降下,司德尔的身体瞬间被光明之力穿透,只是一瞬间,司德尔便如同散落的蒲公英,彻底消散。
“冕下!”波塞冬震惊地看着他的神灵,杀死司德尔的场面,神灵弑神是大忌,必定会遭受惩罚。
炎莱也惊呆了,虽然司德尔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死,怎么说他也只是想杀死黑暗神,为神界铲除危害。
炎莱为难地开口,“冕下,您这样做,实在不应该。”
“炎莱!你说什么呢?”波塞冬气呼呼地瞪着他。
纪宁栎眼神平静地看着二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走到二人身边,低下脑袋表示歉意,“对不起,波塞冬,炎莱,是我任性了,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司德尔杀死了我最珍贵的人,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我都要报仇。”
波塞冬惊讶到捂住嘴,说不出话,神灵说黑暗神是他最珍贵的人,可黑暗与光明天生对立,他们又怎么能将这段关系持续下去。
炎莱心里的震惊不比波塞冬少,如此一来,恐怕神界那边不会善罢甘休,休眠了千万年的老光明神必然会发威的。
“冕下,您打算现在怎么办?”波塞冬和炎莱互相使了眼色后,由波塞冬问。
纪宁栎抱起阿墨兹僵硬冰凉的尸体,他身上的,血液也染湿了神灵象征圣洁的白色长袍,胸口的金色十字架顺着方向发出刺眼的光芒。
他说,“我会自己去和阿波亚斯大人解释,你们先回神界吧。”
波塞冬还想劝他,却被炎莱拦住,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阿墨兹被带回了神界,纪宁栎打算用其他办法来救他,黑暗神虽然和众多神灵势不两立,但厄瑞波斯同样起源于神界之石。
起初的黑暗神神力纯净,但由于世界的怨念和邪恶增加,才导致他性情大变,沦为神界之敌。
所以要是让他重新从神界之石中孕育而生,便极有可能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纪宁栎在神界之石守了他三天,最终还是被老光明神阿波亚斯传召。
神殿上,阿波亚斯神色慵懒,虽然他已有几十万年的年纪,却仍旧如同中年男子,手中抚摸着光明神的权杖,琥珀般的棕色眸子蓦然一扫。
阿波亚斯轻唤:“宁,你可知错?”
纪宁栎站在殿台下,老光明神两边站满了神殿上的神灵,波塞冬与炎莱也在其中,表情凝重。
纪宁栎先向阿波亚斯行了礼,抬起头,随后回答:“冕下,我并不后悔。”
阿波亚斯看着他微微叹气,将权杖拿到面前,指了指纪宁栎,严肃道:“司德尔罪不至死,你可知这样做,将会受到神谴,神界会抽走你的一缕神魂?”
纪宁栎与阿波亚斯四目相对,许久他淡定地说,“我知道,也愿意接受惩罚,不过有件事我要向你们说清楚,我要在神界之石里,复活阿墨兹,从此之后,将没有黑暗神存在。”
阿波亚斯转动神杖,神色无奈,最后也只能说了句,“随你。”
但波塞冬他们却坚决不同意。
波塞冬拦住他,焦急道:“冕下,黑暗神虽然诞生于神界之石,但要净化他身体里的黑暗力量,也是需要源源不断的光明之力,时间一久,您也会变得很虚弱,甚至……”
纪宁栎接着说,“甚至会死,对吗?”
炎莱还想劝我两句,但被神灵眼神中的坚定震惊到。
“冕下,您真的要如此吗?为了一个阿墨兹。”波塞冬还是不太理解,这样的牺牲值得吗?
纪宁栎听着她的话,肯定地说,“值得,我说过的,阿墨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必须要救他。”
他走近波塞冬和炎莱,拉起二人的手,忽然笑着说,“我总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消灭黑暗是我的职责,阿墨兹是我最珍贵的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都要这样做。”
波塞冬和炎莱低身行礼,异口同声,“冕下,保重。 ”
纪宁栎:“你们也保重。”
三人告别后,纪宁栎回到神界之石所在的地方,阿墨兹静静躺在神界之石前面的床上。
纪宁栎走过来,坐在阿墨兹身边,缓缓抚摸他的脸,就被渗透的寒冷冻住指尖。
“阿墨兹,以后我就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好吗?”
“睡着”的人没有回应,纪宁栎便在他身侧躺下,抱住阿墨兹一条手臂,任凭寒意浸透身体。
半个月后
“阿墨兹,阿墨兹,怎么还不醒啊?”
纪宁栎托着下巴蹲在阿墨兹床边,唇色有些苍白。
他叹气般地对阿墨兹说:“今天去受罚了,其实也还好,没波塞冬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就是感觉身体里少了什么。”
纪宁栎忽然捂住胸口,额头上冷汗淋漓,却还强撑着身体从房间里离开。
外面,波塞冬和炎莱不放心地跟了上来,看到这副样子的光明神,立刻上前搀扶他。
“冕下!您太任性了,本就伤的很重,还非要来看他做什么!”
纪宁栎咽下一口鲜血,嗓子沙哑地说:“就是……突然想来看他,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