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纪!阿纪!”
少年背着背篓推开篱门,急忙跑进来喊道。
见阿纪开背篓了门出来,来不及放下,冲进里屋,就开始翻箱倒柜,把阿纪的衣服都扔到炕上。
阿纪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倒是先过去帮他把背篓放下,才问,“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纪宁栎已然拿了匹薄布,把刚拿出来的所有衣服,放上去打成包袱,挂在肩头,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少年急吼吼拉着他出去,“没时间了,你现在必须去山里躲一阵。”
阿纪见他额头一滴汗珠,快要落到眼睛里,连忙伸出手抹了。
“哥哥不急,先与我说说。”
纪宁栎喘匀了气,阿纪掏出一方帕子给他擦汗,他也就安心享受着,忽而把包袱放下,就坐在炕上,才解释。
“是我着急了,现在的情况不该离开,离开反而显眼。”
阿纪端来一杯水,喂到少年嘴边,不慌不忙道,“哥哥说的极是。”
纪宁栎吞咽的动作一顿,总觉得这句话有点儿茶。
他把今天在村口经历的事,都讲给阿纪听,阿纪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没关系的哥哥,我们静观其变,现在离开反而惹人怀疑,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可能识破我的身份。”
纪宁栎吞了几口茶水,反问,“那特殊情况是什么?”
阿纪忽然用他蓝色深沉的眼眸望着少年,少年呼吸一滞,以为自己嘴边粘上了茶渣,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没粘什么东西吧?”纪宁栎把嘴巴周围都舔了遍,尴尬说了声。
阿纪这才回神,“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出现,哥哥不用担心。”
“那就好。”
包袱被阿纪放回去,纪宁栎打了个哈欠,眼角泛泪,“好像有点困了,我去睡一觉。”
阿纪:“好,我给你铺床。”
纪宁栎乖乖牵着阿纪的衣服进屋,等阿纪把床铺好,他直接倒头就睡。
“好困……唔。”
阿纪帮他掖好被角,烧上暖炕,关着门出去。
晚上,纪宁栎是被冻醒的,这次不是简单发冷,眉毛和头发上都凝出了霜,加上炕上温度高,霜又化成了水,头发像刚洗过。
“冷……冷……阿纪,好冷。”
“吱呀”一声门被摔开,阿纪端着药冲进来。
下一秒,雄厚的灵力缓缓输送进少年体内,纪宁栎身上的冰霜开始融化,身下都被打湿了。
阿纪收回灵力,看少年眉头舒展,提起的心才放下。
“哥哥,你衣服都湿了,阿纪帮你换干的。”
纪宁栎当然什么也听不见,他只觉得意识和身体是分开的,耳边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像是被关进一个密闭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一会落在他的肩上,一会落在他的腰上,手臂脚踝都被人摸过。
哪个登徒子敢轻薄小爷!
纪宁栎奋起反抗,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忽然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意识里,他整个人像蒲公英一样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是阿纪吗?他在做什么?
身体上传来的凉意告诉他,阿纪脱了他的衣服。
…………
纪宁栎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在他心里,阿纪还是个小孩子,这样做肯定不是为了那啥,大概是看他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所以帮他脱了。
没错,就是这样!
阿纪把纪宁栎抱到炕尾,换下已经湿透了的被褥,铺上新的,才把人抱回来。
此时少年身上一丝不挂,阿纪帮他换衣服时,眼神很难集中,不时落在少年姣好的身体上。
做完这些,阿纪也不好过,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等他出去吹着院里的寒风,刚才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哥哥好看,阿纪喜欢。
寒症越来越严重,原本三天才发作一次,现在每天都会发作,有时还不止一次。
每回都要靠着阿纪的灵力才能压制,但也不能总依靠灵力,还是要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法。
“明天我就去县城里打听于羡的消息,你呆在家里,不要乱跑,免得暴露身份,知道了吗?”
阿纪点头,话却不是这么说,“我也要一起去。”
纪宁栎按住他的肩膀,“不行,现在外面很危险。”
阿纪走近,把少年的手拿下来,用自己的双手替他暖着,“你也很危险,我不要紧的。”
少年被他暖着手,心也像被暖着,一个心软又同意了。
县城这次没有上回热闹,街上冷冷清清的,偶尔才能看得到行人。
城门口守了一大堆的士兵,到处还有捕快在巡逻,怕是出了什么事。
纪宁栎看到一位大婶,左顾右盼赶路,赶紧上去询问,“这位婶子,县城里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行人这般少?”
大婶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心脏都猛烈跳动,“你这小子,吓得我差点儿没命!”
“抱歉抱歉,婶子你人美心善,大人有大量,我带着弟弟来县城赶个热闹,怕出意外,才想打听清楚。”
大婶被夸的脸上红霞飞晕,竟笑的有些羞涩,“你这小子,倒是长了一张巧嘴,这徐县啊,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得是三天前,有只妖物在城里杀人,那是来无影去无踪,弄得人心惶惶。”
“县令大人发布告示,让大家尽量减少出门,而后又派重兵巡逻,可那妖怪还是每天杀好几人。”
“没办法,听说县令大人又招了几个捉妖师,现在正在县令府想抓捕这个妖孽的法子,其他事我就不知道了。”
纪宁栎听到捉妖师,一下子来了想法,或许他们可以去县令府碰碰运气,说不定里面就有于羡。
和大婶道过谢,纪宁栎带着阿纪往县令府去。
徐县地理位置特殊,县令府不在县城中央,而是建在地势高的北边,防止被洪水淹没。
他们刚到,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垂头丧气地从县令府出来。
于羡就在他们后面出来,那头白发格外显眼,脸上的表情并不像前几人那般沮丧,反而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于羡。”少年等他离其他人远了一些,才在他身后小声唤道。
于羡转头,见是少年,微微一笑:“纪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