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铭毫无怨言的领了将令,认认真真的做好哨探工作,回来的时候,还绘制地图,标明险要之地。
陈庆之对毕铭的表现非常满意,但是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夸奖,只是把地图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析,制定作战计划。
他指着地图说:“狄青这次兵分四路,看上去是想要围歼杨大帅,实际上并非如此,没人愿意啃硬骨头。
咱们也有四路兵马在这里,杨大帅虽然新败,但是损失并不大,而且他擅长防守,想要拿下他很困难。
檀道济檀大帅所创的三十六计,可谓是旷古奇书,所以他擅长奇兵,和他对阵不一定有什么结果。
咱们之前大胜,如今气势如虹,同样不是可以对付的目标,所以他们的目标只能是朱温。
别看朱温名声在外,实际上是名过其实,和真正的强兵比起来,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张归霸立刻道:“大帅一向料事如神,想来必然如此,我们要不要派人通知朱大帅,让他有所防范。”
鱼玄愍摇着头说:“朱大帅一向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比别人都强,咱们要是派人通知他,反而会惹得他记恨。
依我看不如静观其变,狄青真要是为围歼朱大帅,我们在前去救援也不迟,这样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他是陈庆之的偏将,很多时候说的是陈庆之不方便说的话,大家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所有人立刻开口附和,都觉得这个主意好,等到朱温倒霉了,再去救他也好说话。
毕铭听到这些人的话,心中不以为然,陈庆之这么做的目的,说白了还是为了消除异已。
而且还能起到雪中送炭的效果,万一要是朱温觉得欠他一个人情,绝对是赚到了。
不过想做到这点也不容易,尽管这里和已知的历史不一样,朱温不再是开国皇帝,只是一名大帅。
但是朱温手下的将将星都在,尤其还有铁枪王彦章这个猛人,王彦章绝对是超一流武将,战斗力是杠杠的。
这也是陈庆之对朱温为忌惮的原因,所以他想借机削弱猪瘟的力量,不得不让人心中感叹。
毕铭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其中最多的是杂记,知道很多关于九大帝国的事情。
应该说除了大秦帝国之外,另外八个帝国都好不到哪去,内部的纷争特别厉害。
其中大楚帝国要好一些,西楚霸王实在是太猛了,以至于把其他的声音全都压下去。
同样的正是因为如此,霸王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要不是项羽不想当皇帝,早就把皇帝拉下龙椅了,所以皇帝看他很不爽,却也没什么办法。
毕铭在心中合计这些,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绝对是一个好听众,听大家畅所欲言。
陈庆之对毕铭的表现非常满意,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这种小动作,更令大家心惊。
毕铭和往常一样,带着十几个骑兵,进行每日的哨探任务,忽然发现前面尘土飞扬,立刻让大家停下来。
他向着前面望去,很快就看到了一队人马,旗帜上写着宋字,没想到又碰上大宋的哨兵队了。
毕铭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没有任何急躁,而是等着对方到跟前,然后再做定夺。
哨兵之间的战斗,实际上是不多,更多被干掉的是斥候,像上一次的情况,毕铭是一挑三,所以才被视为功劳。
对方很快到了近前,领头的是一个中年人,只是一名不入流武将,根本不值一提。
毕铭大声喊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这里来窥探,马上给本将军滚回去,否则要你狗命。”
中年人看到毕铭,立刻露出恐惧的表情,说明之前见过毕铭,知道他是个猛人。
毕铭淡然一笑道:“你用不着如此惧怕,哨探是苦差事,我不会为难你,你还是回去吧。”
中年人双手抱拳说:“多谢将军恩义,我就回去向潘大帅复命,这次大帅率领精兵前来,必然能大获全胜。”
他的话听上去是吓唬毕铭,实际上是传递信息,这次来的就是潘美这一支力量,没有其他的大帅相随。
中年人这么做倒不是通敌,只是还毕铭一个人情,反正这种事早晚都能查得到,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毕铭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回去把这件事情报告陈庆之,郭守文没有和潘美在一起,从侧面佐证了陈庆之的想法。
陈庆之笑着说:“你的心中一定很疑惑,为什么狄青会把目标选在朱温身上,在我们四股力量中,朱温实际上是最强大的。”
毕铭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难道说铁枪王彦章不在军中,没了这个超一流猛将,朱温的整体实力,直接就下降了一个档次。”
陈庆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不只是铁枪王彦章,另外智勇双全的武将庞师古和张存敬,同样不在朱温的大营。
他们三个人是朱温的三驾马车,只要这三个人缺阵,朱温就是我们四人中最差的一个,也是最好的围攻目标。
这三个人是被司马师调走的,所以我怀疑狄青的消息,就是司马师告诉他的,大家都是姓司马的,为什么司马师不能当太子。
朱温是支持当朝太子司马睿的,只是非常可惜,司马睿不足以服众,很难得到其他大帅的支持。
司马师和司马昭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司马师,很多大帅都支持他,但是这里面不包括我。
确切的说除了当今陛下,我谁都不支持,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除了当今陛下之外,司马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毕铭露出惊讶的表情,以前真是小看陈庆之了,他的眼光实在是太独到了,竟然连这都看得出来。
毕铭犹豫了一下说:“陛下毕竟年事已高,要是陛下殡天,我们应当如何自处?”
陈庆之淡然一笑道:“本帅自然是解甲归田,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什么时候都是硬道理,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