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道宫后,殿门便迅速闭合。温书弘试着敲了敲门户,确信自己靠蛮力不太可能打开这道门以后,才转过身,认真打量起这间宫殿来。
眼前这一道宫殿最远处的居中正上方有一石座,倘若坐在那石座上向下看,便是两排工整对齐的狭长的桌子,桌上摆着些未喝尽的酒水,那场景让温书弘想起穿越前看到的古装剧中君王宴请宾客的情景,只是此地并无君臣,有的只是整齐盘坐在下方的一道道白骨。
温书弘逐一确认他们都已死去以后,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向台上走去。
刚刚触及那座石台,殿内便响起一声略显虚弱的声音:“你们,是殿主派人回来的吗?”
温书弘被吓了一跳,却见一道孩童状的人影从那石台上缓缓凝聚而出,只是看着有几分虚幻,并不似先前所见应龙和朱雀那般写实。
东奕不知何时从暗处走了出来,看了看眼前的童子,笑了起来:“想不到这座宫殿历经千百年,居然诞生了灵智。”随即才回答道:“你家殿主已然飞升到神界中去了,暂时还回不来。”
听到“神界”二字,孩童显露出极度厌恶的神色:“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擅闯混沌道宫?”
东奕主动回答道:“玄苍留此道宫于人世间,显然是担心自己飞升上界之后人间失落了他的传承;你不必紧张,我只是带着这小子来道宫中寻找机缘,如有机会,还想和玄苍交流两句,仅此而已。”
听到眼前这个老人嘴里冒出“玄苍”这个字眼,孩童如人类般思绪顿了顿,而后沉默道:“殿主大人有令,人族中人,凡能闯到此处,实力都不会太差,但还为我设下一道问心关,倘若过不去,你们只能打道回府。”
这次轮到东奕沉默,想了想后,开口应下:“好,便让这小子走一道问心关。”
孩童看向温书弘,一双眼睛开始变得妖异起来,眸中仿佛在演化天地混沌,宇宙初启。温书弘不由自主被这眼眸拉入一道奇异空间。再睁开眼时,已置身一片岩浆之中,只是身外有一道薄薄的灵力护罩护着他,因此虽然感到灼热,却也还能忍受。。
“你叫什么名字?”
“温书弘。”温书弘如实答道。
随后孩童便自我介绍道:“我尚无名字,你暂且称我殿灵即可。我观你身体,貌似天生身通两脉,那另外两脉是后强行破开的,对吗?”
温书弘点头称是。
“还不错,虽然实力低微,能走到这一步,还算有些毅力。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一炷香后便撤掉这道护罩,你将会完全暴露于岩浆之中,你需要在这一炷香时间内给我一个我满意的答案,否则你会体验到置身熔岩中的痛苦,直到晕厥,我会把你扔出这处秘境,懂了吗?”
温书弘立马感到恐怖了起来,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修道是为了什么?”一见温书弘点头,孩童便脱口而出这个问题。
十万只草泥马在温书弘心头呼啸而过,这和读书时老师问你“读书是为了什么”简直是一个类型的问题。你想回答为了挣钱为了当官为了泡妞,但是不好意思,这些不符合主旋律的东西你不能讲,现在又面对这种问题,温书弘一瞬间想到无数个答案,最后都被自己在脑中一一否决。
“一炷香时间不长,你只能回答一次,我只听最真实的答案。”殿灵提醒道。
温书弘头上马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时间缓缓流逝,一炷香时间转眼到来,温书弘想不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你还可以去岩浆中思考,我会护你不死,但那种肌肤灼烧的痛感就需要你独自去承受了。”
保护罩消失,温书弘瞬间感到那滔天的热浪像海浪一齐扑向自己的身体各处,只是被触碰到的地方,痛到窒息。
温书弘扯起嗓子瞬间嚎叫起来,钻心的疼痛让他难以开口,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了那一个始终未曾说出口的声音,颤抖着念了出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灼烧之感瞬间消失,温书弘瞬间掉落在殿中,他的拳头紧攥着,像是还在忍受着那灼烧之痛。
“答案不错,不过你的道心并不坚定。”殿灵微微摇着头说道。
温书弘终于睁开双眼,脸色惨白,心里想着这胡诌的答案果然还是没能过的了关。
“但是,”温书弘立马竖起狗耳朵,心想着柳暗花明又一村来。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你既然有此想法,假以时日,至少比那些为了伤害他人而变强的人强得多。希望你遵守诺言,不要离自己的道心渐行渐远。否则你将困顿于某一境界,终生不得寸进。”
殿灵微微侧步,让出了身后大殿的通道。“既已过关,那遍进去寻找属于你的机缘吧。此后有当年殿主的练功房,其中有功法;也有炼丹房,其中有丹药;总而言之殿主凡是没有带上神界之物全都在此。”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与你有缘的,无需费力便可取得;不属于你的机缘,你是拿不走的。去吧。”
温书恭恭敬敬弘行了一礼,随即迈步向前走去。
“小子,回答的不错。”东奕跟在身后,微笑着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而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也要记住你说的话,否则那殿灵先前所说,真会一语成谶。”
温书弘点头称是,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搜刮起战利品来。
然而令他难过的是,后方的所有小殿,全部殿门紧闭。殿门处有一小灯,他逐一走过,所有亮着的灯逐一闪灭。
“真该死!”温书弘万念俱灰,也没强行破开小殿,毕竟殿门也全是星陨神铁打造而成,他打不开。
终于走到最后一座宫殿,确信这之前没有任何一座宫门愿意为他打开之后,温书弘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
东奕看着眼泪婆娑的温书弘,笑着安慰她:“没事,能来此论证道心,对你来说就算不虚此行,别那么伤心了。”
想了想,东奕拉着温书弘到最后一座宫殿前说:“来,试试这个。”
温书弘伸出手,这一次宫殿却有了动静,随着一阵异响传过,大殿上的灰尘被扑落,殿门轰然而开。
温书弘乐不可支:“我就知道我是天纵奇才,这一看就是最大的一间,宝贝我来啦!”
然而当殿门完全打开,走进去一看,除了一张与最外层大殿中一模一样的石台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温书弘瘫软在地:“不!”
东奕不理会这小子周期性发的疯,轻轻聚拢灵力,向着那石台轻轻一掷,接着一道人类中年身影便从那石台上显现出来。
尽管是一道身影,却让温书弘感到铺天盖地的压力,接着东奕随手一挥,这威压便消弭于天地中。
这道背向二人的中年身影像是突然间被注入了某种思维,开始转过身来。
“好久不见,玄苍兄。”东奕笑着朝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