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若安随黑衣人一同回到了华国。
陆氏集团医院的病房里,郁若安正在给陆时昱涂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的伤口已经结疤,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枪伤。
她用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摸着凸起的伤痕。曾经灿若星辰的眼睛此时布满了血丝,一直失眠的郁若安眼底已经有些乌青的黑眼圈,她总是不断梦到浑身是血的陆时昱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僵硬,她一遍一遍的在梦里喊着陆时昱的名字,他却没有任何的回应。那种绝望和无助日日夜夜的将她缠绕、淹没...
她趴在陆时昱的胸膛,听着他跳动的心跳声,她一颗慌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你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泪水滚落,沾湿了陆时昱的胸口。
秋日的阳光射入房间,空气温暖而干燥。陆时昱的视线逐渐清晰,他感觉有什么压着自己的胸口,暖暖的。他垂下眼眸,一个浑圆的脑袋正趴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安然熟睡,乌黑柔软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泽。
陆时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幸福感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他吃力地伸出手,覆在了郁若安的脑袋上,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
郁若安睁开惺忪的双眼,感受到头顶的触摸。她瞬间清醒,不敢想象地看向病床上的人。
陆时昱的眼眸墨色翻涌,爱意的眼神似乎想将眼前的人融化在自己的心里。
“你终于醒了。”
郁若安不觉得自己是个爱哭的人,可最近她的眼眶总是控制不住的涌出泪水。
“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陆时昱的声音略微地沙哑低沉,他想伸手抹去她垂在脸庞的泪痕,伤口传来的痛感,让他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你先别乱动,伤口还没长好。”
她急忙按住陆时昱,防止伤口裂开。
陆时昱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目光温柔似水直勾勾地凝望着她,眸中流转着无尽的温柔。
“以后不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他轻声说道。
“嗯。”
郁若安点了点头,她手指搅在一起,抑制住内心的冲动。
“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她不自然地避开了陆时昱炙热的眼眸。
“有。”
陆时昱一双英俊的剑眉拧作一团。
“哪里?”她紧张地看向他。
“这里。”陆时昱痛苦地用手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她急忙伸手覆在了陆时昱心脏的位置,脑海里回想起汤姆斯医生说的话。难道是子弹伤到了心脏?
“我现在推你去做个检查。”
郁若安话音刚落,只见陆时昱握住了郁若安放在他胸前的纤纤玉手。
“这样好像就不疼了。”
此时的他眉头舒展,眼角微微上扬,眼里的笑意慢慢蔓延开来。
“你!”
郁若安此时才反应过来,她气急败坏地试图抽出手。挣扎之间,陆时昱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次是真的疼。”陆时昱哂笑着。
“我看你恢复得挺好的。”
“我昏迷了多久?”
他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孤傲。
“33天。”
“什么?”
陆时昱难以置信般的瞳孔微微一震。
“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
郁若安看着消瘦的陆时昱自责地说道。
“我想出去透口气,你的力气太小了,帮我叫个男护工吧!”
他现在全身肌肉僵硬,仿佛身子不是自己的。
郁若安闻言立刻去叫了两个男护工过来,并推来了轮椅。
秋天的阳光明艳又耀眼地晒在两人的身上,陆时昱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他伸出手遮在眼前,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桂花的香气飘入鼻息。两人安静的待在医院的花园里,周围的树丛染上了斑斓的色彩,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两人都有一肚子想对彼此诉说的话,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除了树叶沙沙作响的风声,安静地可以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回去吧。”
片刻之后,陆时昱开口打破了宁静,他的身上被太阳照的有些微微出汗,身上黏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远处的护工看到陆时昱的眼神,立刻跑了过来,接过郁若安推着的轮椅。
回到病房后,陆时昱尝试着站起来走了几步,虽然伤口还有些痛,但是基本可以自由活动了。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想洗个澡。”
陆时昱刚刚透过玻璃才看到自己乱糟糟的形象,他不能忍受自己如此狼狈的出现在郁若安的面前。
“你一个人可以吗?”
郁若安有些担心地问道。
“要不你帮我洗?”
他微勾起一边的嘴唇看着郁若安,眼睛微微眯着。
郁若安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有些气恼。她白了他一眼,完全不想搭理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坐在门外的长凳上,手机响了一声,学校再次发来了警告的通知。当初只是跟学校请了几天的假,没想到耽搁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如果再不赶回去就要当休学处置了。
突然,病房里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郁若安立刻冲到了病房。只见陆时昱只在腰间系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滑落在结实的胸膛上。
“你怎么摔倒了。”
郁若安连忙上前,扶起跌坐在地上的陆时昱。
“踩到水了。”
陆时昱的一只手臂环在郁若安的肩上,吃力地站了起来。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郁若安顺着声音低头看了过去。浴巾滑落在地上,接着她就看到了傲然挺立着的小小陆。
“你...流氓!”
郁若安想推开陆时昱,但是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她转过羞红的脸看向了别处。
“只要你在这...我控制不了。”
他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他捡起浴巾再次系在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