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昱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厨房,整个房子转了一圈,郁若安根据自己的喜好已经将屋子的陈设调整了一下。整个屋子的布局很有郁若安个人的风格。
“房子很漂亮,这幅画算我送你的乔迁之喜。”
说完陆时昱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拿出一幅裱框精美的油画。
油画画的是被一群梅花鹿围着的漂亮女人。女人灵动的表情被画的惟妙惟肖,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郁若安看到了一个署名Baron。
“这是你画的?”
郁若安看到画作上的自己时只是有些怀疑,直到看到署名,她知道陆时昱的英文名就是Baron。
“不喜欢?”
陆时昱好久没有画画了,担心自己的画技生疏了。
“很喜欢,画的很好。只是第一次知道陆总还会画画。”
郁若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动人的眸光,觉得陆时昱完美的太不真实了。
陆时昱回到厨房,熟练的在水槽处理着新鲜的海货,郁若安则在旁边帮忙。两人俨然一副亲密的伴侣模样,在一个寻常的傍晚准备一顿丰富的晚餐。
郁若安在二楼的平台搭了一个简易的凉亭,两人坐在里面享受着陆时昱准备的海鲜大餐。抬头就是远处的一望无际的大海,温柔的海风吹在两人的脸上,除了食物的香气,空气里还充斥着海水咸咸的味道。
郁若安的心里感慨万千,有种不真切的幸福感。她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陆时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若安。”
陆时昱的目光柔情似水,神情温柔缱绻,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郁若安看着陆时昱红润的嘴唇上下张合。
“我很想你。”
陆时昱的声音有些哽咽。陆时昱第一次明白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以前的他好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只能不停地转动。生活对他来说是灰色的麻木的毫无意义的。
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他的脑海被郁若安占据,想起她的每个瞬间都是甜蜜美好的。
可转念一想因为自己的傲慢自负,亲手结束了自己的婚姻,她不再属于自己的时候,窒息般痛苦几乎要将他吞灭。
空气在此时陷入了寂静,只有海水的涛声回响在两人的耳边,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郁若安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的大脑一时之间不能处理这四个字的含义。只是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陆时昱。
她有些动容。可已经做错了一次还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吗?
她不自然的将目光转移向别处。郁若安的沉默让他原本就痛苦的心脏变得更加苦涩,往事一幕幕的浮现,他又有什么资格说想她。
是谁一次次的嘲讽奚落她,一次次的冷落无视她。从来没尊重过她,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她的处境。
两年的时间,无论是陆家大宅还是他们的别墅,除了院子里几颗蓬勃绽放的绣球花,丝毫找不到郁若安生活过的痕迹。
如果他没有喜欢上郁若安,那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到郁若安两年多时间对自己的付出。
难道就因为他说一句想她,她就得接受自己吗?
“菜要凉了,趁热吃。”陆时昱压抑着胸腔的痛苦,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天太晚了,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要是没有什么急事,晚上可以留在这边住。”
陆时昱原本晦暗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郁若安至少没有拒绝他的意思,几乎要窒息的胸口瞬间得到了氧气。
“嗯。”
许是夜晚的风有些喧嚣,两人都失眠了。天微微亮,郁若安走出房门看到陆时昱站在院子里抽烟,神情有些憔悴。
“早餐在桌子上。”陆时昱听到动静,将手里的烟灭了扔进了垃圾桶。
“嗯,谢谢。”
“今天唐先生会到,别开车了,我送你过去。”
“好的。”郁若安也有些疲惫。
因为不了解唐迹的身体状况,唐迹需要去医院再做一次精细的检查。
本来黎泽今是想拒绝陆时昱的,但是听说唐迹跟郁若安有些渊源,他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至少又多了一个经常见郁若安的理由。
他坐在郁若安的诊室里,推门而进的除了郁若安还有紧跟其后的陆时昱,他相信不是巧合。两个男人的目光交错,火光四溅。
虽然唐迹有随行的家庭医生,陆时昱也安排了专业的看护,但是她还是全程陪着唐迹做完了各项的检查。
唐迹的病情比郁若安想的要好很多,他发现病情的时候比较早,及时的接受了根治性切除手术,但是也只是推迟了死亡的时间。
“唐先生,你的检查结果没有我想象的这么严重,我们医院治疗癌症的经验很丰富,加上我这么多年的中医经验。我很是有把握可以延长你两三年的寿命。”黎泽今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语气坚定的看向唐迹。
“中医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你可能没法回到A国修养。”黎泽今尽量委婉地表述。
“我明白黎医生的意思,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母亲也早已离世。我对A国没有什么留念,对我来说在哪死去都一样。”
陆时昱跟郁若安提起过唐迹一辈子没有结过婚,无儿无女。郁若安的眼眶有些酸涩。
陆时昱在医院的附近给唐迹准备了一套专门的别墅,方便他接受医院的治疗。
“唐先生,我就在这里上班,您要是有什么需求,您尽管说。”
“郁小姐,我知道有些唐突,你的父母曾经都是我的朋友,叫唐先生难免有些生疏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叫我一声唐叔?”
如果说唐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留恋的话,那就是郁若安了。看到郁若安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好友和自己深爱的人。
“唐叔!我当然愿意。要不是您一直保管我父母的遗物,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的故事。”两人的眼眶都红了起来。对他们来说亲人都已经离开人世,留下他们孤独地在人世间漂泊。
检查结束,黎泽今开始了对唐迹的第一次治疗。南亚的气候相比于A国更加温暖湿润。唐迹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唐先生,冒昧地问一下,您知道若安父母回国之后做什么工作吗?”唐迹此时已经治疗结束,躺在病房休息。陆时昱希望能从唐迹这里获得些有用的信息。
“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大概是武器研发之类的工作吧。因为他们夫妻两人本身就是学工科的,我记得郁茗就是郁若安的父亲在大学的时候由于太过优秀,在校期间的导弹设计图被A国政府强行征用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在A国发展的原因。他当时很气愤的跟我说过要回国搞科研。他们夫妻两人都很爱国。”
唐迹有些好奇为什么事到如今陆时昱会关心起他们生前的工作。
“是发生了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郁若安有些好奇,我想着您可能知道,随便问问。”陆时昱打消了唐迹的疑问。简单的寒暄了两句,陆时昱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