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夫人痛下杀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宁宁将心头的这些话尽数同苏毅说了一遍,若是对方真的想要为娘报仇,自然会出手调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夫从房内走出来。
“如何了?”苏毅急忙上前询问。
大夫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看向苏毅,“箭已经拔出来了,好好养些日子,伤口成功愈合就没事了。”
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奇了怪了,老夫为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没用上止血散。”
大夫这小声嘀咕落在了苏宁宁耳中,她在心头冷哼一声。
不是她点的穴道起作用,又不是真怕人办到流血而死,她才不会出手,真是便宜那个老女人了。
苏毅在听完大夫的话之后,松了口气。
而后看向苏宁宁,“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最近不要去招惹她,娘的事,我会亲自调查。”
苏宁宁奇怪的看着苏毅,语气不悦,“你这话说的,今日之事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冷哼一声,继续道:“今日明明是她派人来将我骗过去,她胸口这两支箭也是因为她想让人射杀我,被我拿她身体挡了而已。”
苏毅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苏宁宁,有些无奈,“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是我主动挑衅?”苏宁宁无语至极。
这种事情都没有调查清楚,就下定论的哥哥,她是一点也不想要。
“我……”苏毅瞧见苏宁宁脸上的不悦,有心想道歉。
他想同苏宁宁说明白自己不是忧心后娘的安危,而是担心对方出了事,苏宁宁会担上责任。
然而苏宁宁却不想听他多言,抬手打断话语,“不用多说,就这样吧。”
她没有回将军府的打算,对待这些人更加没有讨好的想法,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你能好管好你府上的人,让他们别来纠缠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说完这话,也不管苏毅什么表情,抬脚就走。
“宁宁。”苏毅喊了一声。
苏宁宁连脚步都没停一下,很快身影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接下来的几日,苏宁宁在家中躺平。
有了和吴家合作的分成,苏宁宁身上的钱足够她花了,索性懒得再折腾去开什么医馆。
日子过得悠闲又畅快,除了无聊,一些并没有别的缺点。
幸好楚宴会时不时提着食盒上门。
楚宴如今受皇帝厌弃,手中没有实权,当了个闲散皇子。
皇帝的身体越发不好,朝宗众多大臣分为好几派。
皇帝膝下有四个皇子,如今这有望成为太子的便是自幼受尽皇帝宠爱的三皇子。
朝中,支持三皇子的人也是最多的。
在和楚宴闲聊之中,苏宁宁才得知这些。
苏宁宁手肘撑在桌上,用手托着头,微微偏头,看着楚宴目不转睛。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楚宴被盯了许久,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苏宁宁将,掉落在前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才缓缓开口:“楚宴,你想要皇位吗?”
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从苏宁宁口中说出。
楚宴下意识去捂苏宁宁的嘴,“当心隔墙有耳。”
这话可不敢乱说,若是被有心人传到皇上的耳朵中,那是死罪。
“我这破地方,有谁会想不开的盯梢啊?”苏宁宁轻轻把对方的手拂开,“我只问你想不想。”
楚宴听出了苏宁宁言语间的认真。
他抿着红唇,微微垂眸,思索着。
若他只身一人,他是不想的。
可他在他母亲生前,答应过要庇护族人,他母族是巫族旁支。
曾经的巫族,会一些玄术,跟随楚帝打天下,可以说,这整个楚国,有一半都属于巫族。
然,最后却被最信任的君主背刺一刀。
整个巫族分裂,主家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隐世,几支旁系被追杀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
想想也对,拥有这般能力的族群,又有哪一任君王不忌惮呢。
巫族规模早已大不如前,主家已经许久未入过世了。
当今这位皇帝为了讨先帝欢心,直接拿了楚宴母亲开刀。
还因此,在当时掀起一股“灭巫”风。
在他母亲死后,楚宴才知道,自己母亲竟是巫族遗孤。
而他,因为有一半的皇家血脉,又因为没有巫族能力,小命是保住了,却活的连个下人也不如。
要不是在第二年冬天,母族的人联系上了他,说不定他早已死在那个冬天。
三皇子一脉,最是痛恨巫族,若是让三皇子登基,只怕整个楚国再没有巫族容身之地。
诸多想法,在楚宴心头过了一圈,到嘴边却顿住。
他定定的看着苏宁宁,许久不语。
苏宁宁偏头,看清对方脸上凝重的神色,不必对方回答,便已知道答案。
“我……”楚宴张了张口,确实什么也说不出。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需要纠结吗?”
苏宁宁自由自在惯了,这种被诸多羁绊束缚,她不是很能感同身受。
苏宁宁抬手,拍了拍楚宴肩头,“一切随心即可。”
楚宴一怔,快速低下头。
“答案了?”苏宁宁问。
“那便是想吧。”楚宴出声,忽视掉心里那一丝抵抗。
那样至高无上的位置,谁不想要呢?
“你这样的,即便想,可能性也不大。”苏宁宁轻扣桌面,说出大实话。
不是苏宁宁唱衰,就楚宴现如今的权势以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能谋成的可能性真不大。
楚宴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他甚至觉得,他的好父皇会让他殉葬。
“我给你出个法子吧。”二人沉默半晌,苏宁宁突然出声,苏宁宁的指尖轻轻点在茶盏之中,“当下唯一破局之法,不在皇城,而在——”
伴随着话音落下,用指尖在石桌上写下的字也清晰可见。
楚宴随着苏宁宁的动作看过去,条件上头两个字后,有些诧异看向苏宁宁。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苏宁宁察觉到楚宴的情绪,生出些许疑惑。
对方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一阵怪异感从心头腾生而起,苏宁宁却说不上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