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无关?”苏宁宁被这话逗笑,“你这么说,你家主子知道吗?”
银一脸色微变,“我都是为了九皇子好,苏姑娘,您与他门不当户不对,在朝事上对主子没有任何帮助……”
“所以呢?”
她倒不是非要赖着楚宴,若现在在她面前说这话的是楚宴,她早一巴掌上去,然后潇洒离开。
可眼前的却是银一,这话里,有几分是楚宴的意思呢?
“您若真想主子好,就请主动离开他,进来,柔妃娘娘已经在为主子物色合适的正妃人选,若你甘心做个……”
后边的话,银一没有再说。
他想,苏宁宁这样的人,或许不会甘心为妾。
说罢,银一小心翼翼瞥了苏宁宁一眼,快速挪开目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心虚,总之,就是不敢与之对视。
听到这里,苏宁宁脸上的笑猛地一收,彻底冷下来。
她垂下眼眸,目光阴沉,“哦?确定人选了吗?是哪家官家小姐啊?”
语气随意,叫人听不出更多的情绪。
银四赶紧扯了扯银一的手臂,示意他别说了。
银一像是没注意到一般,张口报出几个名字来,“不论是其中哪一个,对九皇子的助力都极大。”
“呵。”苏宁宁心突然冷下来,满腔热情全无,她无所谓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说罢,便打算离开了。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等着被人羞辱吗?
至于要不要向楚宴求证?
苏宁宁觉得没那个必要。
她对楚宴的感情没深到非对方不可,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实在美丽,见色起意罢了。
这天底下好看的男人多了去。
她苏宁宁也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银一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周遭安静下来,气氛压抑得可怕。
银四看看银一,又瞟了眼苏宁宁,快速收回目光,悄咪咪地瑟瑟发抖。
为什么他要在这里,早知道,方才大哥来后,他就该头也不回地离开。
忽地,一道急切的声音打破这气氛。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做过!”楚宴迫切的声音在地牢响起,人未至声音倒是先到了。
嘴巴比大脑反应快,喊出这话后,他又有一瞬间的懵。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这话,方才来时,听到里头的对话,在听到苏宁宁那满不在乎的语气后,心头没由来得一慌,这话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走近后,与几人大眼瞪小眼。
楚宴:等等,他为啥要这么说?
地牢两边,烛火跳跃。
苏宁宁收回迈出去的脚,往后退了两步,给楚宴让出个位置。
这会儿,她像是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她家小山山的影子。
楚宴还没想明白个中原由,便只得随心,开始质问起银一。
“银一,你乱说什么?本皇子何事议亲了?我不在,你就是这样败坏我名声的?”
银一:“不是您说,若是得到朱太傅和李尚书家的助力,就能……”
银一至今还记得当时主子提及时,那一脸沉稳的神情。
所以,现在是闹哪样啊!
“我是这么说过,可未曾说过要靠女人!”
站在边上的苏宁宁双手抱胸,看戏,整个人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就差来一把瓜子,嗑起来了。
楚宴说完这话,银一瞬间没声了。
“是属下逾越,请主子责罚!”银一这才明白自己是误会了,跪在地上。
身边的银四也急忙跟着跪下去,垂着头悄悄给银一使眼色。
银四:看吧,我都让你别说了。
银一:……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戏剧性。
苏宁宁见楚宴迟迟未出声,似乎像是被属下自作主张气到了。
她放下手,随口喊了一声:“许青山。”
苏宁宁摩挲着下颚,仔细打量着楚宴。
若非对方演技太好,叫她看不出什么,那这样迷茫的小模样,还真是失忆了。
银一现在心头也纳闷得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失忆了,还会对苏姑娘表现出在乎。
经过楚宴方才几句话的简单辩解,这个被苏宁宁打了死刑的男人又在她心头复活了一半。
她跟着一行人走出地牢,来到宽敞大厅。
苏宁宁最先跨进门槛,自顾自找了个最近的太师椅坐下,这样的姿态,仿佛她才是这府邸的主人。
楚宴挥推给自己上眼药的银一,慢吞吞坐在苏宁宁一旁,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还是苏宁宁率先打破沉默。
“不是失忆了吗?”
现在楚宴给苏宁宁的感觉就很奇怪。
失忆了,又像没有完全失忆。
“我确实失忆了,但我不是傻子。”他书房可藏着好几幅苏宁宁的画像,即便失忆,在看到画像后,也知道这画像上是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楚宴小声解释了一句:“我有你的画像。”
说罢,又抬头看了苏宁宁一眼,而后又忙撇开目光,耳根子泛红,跟个小娇妻一样。
苏宁宁:“……?”
很快,她便将目光从那红透的耳垂上收回,细下想来,楚宴说的又有些不对。
“那白天你怎么没认出我来?”
她可没忘记对方马都没停,“咻”地一下骑马飞出去,威风的很。
“我不是叮嘱你小心一些了吗?”
白天,他忙着去外头处理重要的事情,本想着人都到皇城了,也不差那一时半会儿。
苏宁宁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情绪。
她算是看明白了,楚宴这个人,脑回路清奇,和她压根没在一条线上。
算了算了,她再不高兴,也只能把自己给气着了。
“所以,这一次,你又怎么失忆的?”为此,苏宁宁纳闷不已,这毒不是彻底解了吗?
怎么又双叒叕失忆了。
这失忆月抛吗?
玩呢?!
楚宴摇头,他也不知道原有,只是在某天清晨醒来后,就觉得好像忘了许多事。
苏宁宁眉头微拢,冲楚宴抬了抬下巴,“把手伸出来。”
楚宴也不问缘由,眼眸低垂,老老实实伸出手来。
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女人总叫他觉着十分安心,仿佛这些日子,因为失去一小段记忆而导致的不安在看到苏宁宁本人后,全部落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