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里遇到相关的人,属实是在苏宁宁的意料之外。
男人从得知苏夫人已经离世的悲痛中出来,很快便意识到不对劲。
“等等,你方才喊的什么?你娘?”
苏宁宁看向男人的目光带着不解,“对啊,我娘,在村子里,大家都喊她苏夫人。”
提到苏夫人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脑海里的回忆影响,苏宁宁眼底闪过一抹柔和。
记忆中的苏夫人总是温柔地笑着,光是站在那里,便能叫人一眼万年。
“你今年多大?”男人怀疑的目光在苏宁宁身上扫视。
“十七。”今年年末,便是她十八的生日。
苏宁宁随口一说,却在男人心里惊起滔天骇浪。
夜风吹过,将乌云吹散,一轮圆月彻底露出真容,天地间,被染成银白色。
男人彻底看清苏宁宁的模样。
那一张脸,和他记忆中的模样还真有些相似。
男人眉头微皱,口中喃喃道:“莫不是我记错了?”
说罢,便伸出手,仔细算着年份。
苏宁宁微微偏头,听到男人的低喃声,好奇道:“记错什么了?”
她方才,分明瞧见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
苏宁宁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这张脸上的伤疤已经完全被治好,虽然没有照过铜镜,这张脸摸上去十分光滑。
也能从槐树村旁人口中的那些话可以猜出,未受伤的这张脸,在村里十分美艳。
治好后,不说倾国倾城吧,但也不丑啊。
这人一脸怪异是闹哪样?
“十六年,这也不对啊。”男人算了半天,紧锁的眉头依旧没能松开。
“到底哪里不对了?”苏宁宁更加懵逼。
男人这才从情绪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苏宁宁,“你口中的苏夫人,可能是我娘,你拿着的那两块玉佩是我娘为我和我妹妹准备的生辰礼物。”
对于两块玉佩,他印象很深。
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收到这块玉佩后的第二天,家中突逢巨变。
听了这话的苏宁宁,没有一点惊讶,这个结果,她先前就有猜测。
到现在,心里也只感叹一句:果然如此。
“那这么说来,我就是你妹妹?”缓缓将玉佩摸出,摊开在月色下,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苏宁宁又很快意识到不对,“你方才说记错了,又是什么?”
“你不是我妹妹。”男人沉声道:“我娘离开皇城十六年,即便她再嫁,也断然不可能生出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这一瞬间,男人的目光很是危险,盯着苏宁宁脸,片刻,猛地掐住苏宁宁的脖子,阴沉道:“说,谁派你来的?!”
能拿得出这个玉佩,知晓他娘的模样,一定是方面那场变故的操控者。
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苏宁宁:“?”
喉咙传来窒息感。
苏宁宁脸色咻得冷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刀手重重劈在男人颈间。
男人浑身收了力,软趴趴倒在地上。
苏宁宁揉了揉脖子,泛着灼热的疼痛。
即便看不到,苏宁宁也能猜到,她的脖子肯定被掐红了。
她咳嗽了好几下,才仿佛像是活过来一样。
盯着被她拍晕,倒在地上的男人,双眼微眯,一脚踹了上去。
才堪堪解气一些。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一言不发就动手的人。
有什么问题不知道好好问?
张口闭口就是谁派她来的。
要真想动手,早在牢房,她就能嘎了这人。
男人一张脸饱经风霜,依旧掩盖不住眉眼的精致。
仔细看来,倒还真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苏夫人的影子。
即便是这样,苏宁宁也不会允许对方对自己动手。
苏宁宁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很快便停留在那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蔓。
她拿出刀割断藤蔓,将男人五花大绑,拖走。
几乎是天快亮的时候,苏宁宁才拖着男人抵达凌州城的东城门。
那会儿,城里的客栈都关门了。
苏宁宁找了一家就近的客栈敲门。
前来开门的掌柜原本是十分不耐烦的。
任谁在这个时辰被吵醒,都会有脾气。
可对方在瞧见苏宁宁后,什么睡意都没了。
用力揉了揉眼睛,甚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苏、苏神医?!”掌柜激动万分,颤巍巍喊出这个名字,“是苏神医吗?”
不怪掌柜这般激动。
实在是现在的凌城,特别是凌城城东区域的百姓,就差给苏神医修庙宇给供起来了。
苏神医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冒着会被传染的风险研制药方,解救他们,是大恩人。
苏宁宁和掌柜那仿佛看到偶像一般的目光对上,还真有些许不好意思。
苏宁宁摸了摸鼻梁,表明来意,“掌柜,我想投宿。”
“快快快进来!”掌柜忙把门打开,迎着苏宁宁进来。
令苏宁宁受宠若惊。
“等下。”苏宁宁冲对方抬手,随后又将还在昏迷中的男人提进屋。
掌柜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给了苏宁宁一个“我懂”的眼神。
“苏神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去乱说的,我嘴巴最严了。”掌柜冲苏宁宁挤眉弄眼。
苏宁宁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话来说,无奈扶额,便也没解释。
提着男人上楼,去了掌柜安排的房间。
清晨,一缕阳光破开黑暗,洒进房间之中。
男人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眼皮微动,而后快速睁开双眼。
还不等他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后背贴着地面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很快,他就在床上看到了依旧在熟睡中的苏宁宁。
“放开我!”男人挣扎未果,愤怒道。
苏宁宁没睡几个时辰,就被这样吵醒。
她没有床气,却也免不了脾气暴躁。
“快放开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持续巴拉巴拉……
“闭嘴!”苏宁宁听得心烦,在床上滚了一圈,猛地抽出枕头,朝着男人砸去。
正中靶心,小臂长的枕头砸在男人嘴上。
男人安静一瞬。
木枕滚落在地,男人的嘴快速红肿起来。
苏宁宁眉头稍松,抱着被褥,再次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