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你收不收？”苏宁宁从背篼中翻出从男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她真不是周扒皮，实在是囊中羞涩。
听闻是衣服，捧着发冠爱不释手的掌柜看都不看，“不收。”
“掌柜你看看呗，这种布料可是吴家都没卖过的。”
苏宁宁捧出衣服。
先前还不觉得，这会儿光线正好，衣服上有微光闪烁。
“流光绸！”掌柜惊呼一声，小心翼翼放下发冠上前。
“嗯？”掌柜这态度变化太快，苏宁宁没能反应过来手中的衣服被掌柜抢过。
掌柜将衣服拿在手里摸了又摸。
“欸！还真是流光绸。”
苏宁宁不知道流光绸是啥，不过看掌柜这眉开眼笑的样子便猜测着这衣服恐怕也值钱得很。
亏了！
这小地方给不起价钱，这东西只怕比她想象中更加值钱。
“衣服有破损，我只能给你五十两，你觉得如何？”
苏宁宁想说自己不卖了，抬头对上当铺掌柜热切的目光，又想到林生欺骗原身欠下的债务，咬咬牙，点头。
卖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两样东西当完，苏宁宁净收入+150两。
银票到手，苏宁宁勉强算是意满离。
她离开后，在边上一直没说话的掌柜大儿子来到掌柜面前。
“爹，这衣服你开价太高了。你看看这个地方，不仅破损了，还染上一大块血迹。”
“你懂啥，这可是流光绸，这点破损算什么，你信不信我要是说低了，那小姑娘指不定扭头就走了。”
方才他可是瞧得分明，小姑娘眼底的后悔没能躲过他的眼睛。
“怎么会，就这么点东西，换了一百五十两，那丫头片子肯定高兴坏了，爹你这次是当冤大头了！”
听了这话，掌柜不悦，放下手中的衣物，抬手给了自己儿子一个暴栗。
“这些年你都白学了，流光绸可是外域上贡的贡品，总共才十匹，绝对值这个价钱。”掌柜也是不久前才在主家那边见识过。
也幸亏见识过，不然好东西到了眼皮子底下都要错过了。
“啊？这么宝贝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咱们这小地方？会不会是假的？”
“你管他什么原因，只要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掌柜乐呵呵道。
父子二人的对话苏宁宁自是不知，躲在无人的地方清除了脸上的易容后，她来到赌坊门口。
她拿着银票清账时，赌坊的管事面露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苏宁宁还真能还上。
“怎么，银票有问题？”苏宁宁察觉到赌坊管事脸色不对劲，眉头上挑，玩笑道。
掌柜不知为何竟会在一介乡野村妇身上感受到压迫，他硬着头皮摇摇头，“没、没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赶紧把我名字划掉吧。”苏宁宁两只手掌撑在桌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提笔迟迟未落的管事。
管事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冷汗直冒，手中一直未落下的毛笔笔尖在账本上滴下一滴墨汁。
苏宁宁盯着管事划掉自己名字后还没完。
她长了个心眼，要求管事当场给她写个证明，证明她已经将债务尽数还清。
她可不想再和赌坊扯上关系。
赌坊中，光线昏暗，众人在各种桌面上迷失自我。
十赌九输，赌坊又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让你真正赢钱呢。
偏偏有人就是看不透这个道理，变卖家产，就为了压那压根不存在的暴富可能。
不多时，苏宁宁如愿以偿拿到管事按过手印的证明，她吹了吹上头的墨汁，出了赌坊。
从昏暗的赌坊出来，外边的光线有些刺眼，苏宁宁从昏暗走进光里，心头一块大石轰然落下。
……
太阳从东边升起，破开云层，染红一片。
地上躺着的男人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他脑袋剧烈的疼痛，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哟，醒了啊？”苏宁宁端着碗稀饭，喝了两口，靠在门框边，瞧着从地面做起来的人。
“你是谁？我的眼睛怎么了？”男人动作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双黝黑的瞳孔没有焦虑，话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我嘛，我自然是你的救命恩人，至于你的眼睛，放心吧，没瞎，等会儿把药吃了就能看得见了。”苏宁宁随口解释着。
男人闻言，赶紧正了正神色，冲着苏宁宁声音来源的方向文质彬彬的行了一礼。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嗯，不用谢，反正你已经答应了要拿黄金百两作为答谢。”苏宁宁摆摆手，举着碗将碗里最后一口稀饭吃了，转身往外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微微偏头，似乎在想着自己何时答应过这话。
苏宁宁没让他等太久，拿着个拳头大小的药丸走过来。
男人耳力很好，即便是眼睛看不见，却依旧往苏宁宁来的方向侧目。
苏宁宁拉起男人的手，正要将药丸往他手里放，男人却猛地将手一缩，往后退了两步。
“姑、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注意到男人白玉般的耳垂红得跟石榴一样，苏宁宁有种自己调戏了良家男人的错觉。
苏宁宁轻咳两声，“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要把药给你而已，你还想不想复明了？！”
“原是如此。”男人喃喃一句，随后又冲苏宁宁抱拳行李，“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行了，别废话了，手伸出来，吃药吧。”
男人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他顺从的伸出手掌。
苏宁宁把药丸放对方手上，“吃吧。”
男人下意识捏了捏手心的东西。
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姑娘，这是……”男人迷茫的眨眼睛。
“药丸啊，我给你特质的，好几百种草药浓缩而成，虽然不能解毒，压制几天还是可以的，快些吃吧，一定要吃完哦。”
苏宁宁挑眉，故作夸张道。
男人听着这般俏皮的声音，垂下头，嘴角微微往上扬。
随后不再质疑，双手捧着拳头大小的药丸乖巧的啃了起来。
苏宁宁坐在边上，歪头静静打量。
她救这人的时候，想过许多相处的场景，却偏偏没想到这个男的乖巧得很，本就白嫩的脸再配上那苍白的脸色，可爱的像奶娃，若不是时机不对，苏宁宁都想伸手rua一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