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累得气喘吁吁，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高启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接过了菜刀。
“还是我来吧，你现在还小，力气不够。”
沈叶从小凳子上跳下来，把凳子搬到一边，让出中央的位置。
她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旁边看着高启强处理鱼。
现实世界里，有无数人见证了高启强三十多岁在菜市场处理鱼的场景。
而15岁的高启强，只有这沈叶一个观众。
“刮鱼鳞是有技巧的，经过拍打的鱼，鱼鳞已经松动了。只要我们逆着鱼鳞生长的方向，刮一遍就轻松很多。”
高启强的手非常的灵活，处理起鱼来很有节奏感。
沈叶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别人杀鱼，今天第一次学习，反倒是看出了一些韵律来。
“接下来就是处理鱼的内脏了，这一点倒是不难，仔细一点把内脏掏空就行。对了，鱼里面有个苦胆，处理的时候小心一点。要是把苦胆弄破了，鱼肉就会带有苦味。”
沈叶认真听着，默默记在心里，争取下一次自己能够独立完成杀鱼任务。
高启强转头看到沈叶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地笑了起来。
“别紧张，不是什么难事。”
沈叶连连点头，“恩，我会努力的。”
高启强把鱼处理好了之后，放在清水里面洗了洗。
他似是无意地提起了一个话题，“小叶，你想不想去读书？”
“读书？”
沈叶愣了一下，她也才想起来这回事。
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小豆丁，按照常理的确是要去读书的。
“你应该可以跟阿盛一起读小学。”
“我能读书吗？”
沈叶想着自己黑户的身份，有些不安。
“可以读书的，就是需要交点学费。”
此话一出，高启强和沈叶都沉默了。
一文钱压倒的不只是英雄汉，也同样把高启强和沈叶压倒了。
“强哥，要不我再等等吧，我也不是很想读书的。盛哥和小兰他们学习了之后，回来教我也是一样的。”
高启强擦了擦手，想着自己的手上还有鱼腥味，又重新洗了一遍。
“小叶，你要去读书的，学费的问题我会想办法。”
高启强摸了摸沈叶的头，“小孩子不要考虑那么多，我能供阿盛和小兰读书，就能供你读书。”
沈叶看着高启强伤痕累累的脸，难过地问：“强哥，是不是因为学费的问题，你才会被打成这样？”
高启强站直了身体，视线游移起来，完全不敢直视沈叶的眼睛。
“哪里的事情，我这就是摔的，小孩子别瞎想了。”
事实摆在眼前，沈叶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强哥，我……我其实还有秘密……我……”
沈叶心一横，直接把空间的秘密全部告诉了高启强。
高启强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承诺：“小叶，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会保守的。”
“强哥，咱们还是想办法赚点钱吧。”
“小叶……我可以进你的空间看看吗？”
沈叶犹豫了一下，她倒不是不相信高启强，而是怕他出什么意外。
“强哥，我也没有尝试过，要不我先试试……”
沈叶决定在带高启强进空间之前，她自己先尝试一下。
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清楚，进入空间的到底是她的本体，还是她的意识化成的凝体。
“强哥，你站在这里看着，我先试试自己能不能进空间。”
“好，我就在这里守着。”
沈叶心里默念着：我要进空间我要进空间。
瞬间她整个人都消失在了高启强的眼前，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个人在他的眼前凭空消失，带给高启强很大的震撼。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
自从爸妈走后，高启强就成了彻底的无神论者。
这世上若是真的有神，那神为什么不来拯救他们一下？
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在火海里苦苦求生，不得解脱。
沈叶进了空间之后，也在想办法测试空间的作用。
若是她的本体进入了空间，那么在现实世界里面她就是消失的状态。
那么……她可不可以透过空间观察外面的情况呢？
沈叶如是想着，就发现空间的天幕开始疯狂变动起来。
没多久，高家厨房的画面就出现在天幕之上。
沈叶还能看到高启强左右张望，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估摸着她要是在里面多待一会儿，强哥也该着急了。
沈叶心里默念着出去，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叶，你没事吧？”
凭空消失凭空出现，这实在是有些吓人。
“强哥，我没事，现在我带你进去试试。”
沈叶拉着高启强的手，开始重复之前的步骤，想要带着他一起进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空间失灵了。
无论她在心里怎么默念“进空间”，她和高启强还是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变化。
“小叶，是不是不行？”
高启强的确有一点点的失望，但他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强求。
“强哥，我再试试吧。”
沈叶又试了好几次，结果还是不行。
她本人进进出出空间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她要带上高启强就不行，空间直接很任性的开始罢工。
“算了，小叶……你能进去就行了。”
高启强笑了笑，并没有嫉妒或者失落。
“强哥，可能是我对空间运用还不是很熟练，所以……”
沈叶握拳，一脸的认真。
“强哥，你等我先熟悉一段时间再说。”
高启强忍不住又摸了摸沈叶的小脑袋，小孩子认真努力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他想到了阿盛这个弟弟，阿盛他现在很要面子，都没有以前那么可爱。
“小叶，没关系的。我们是一家人，你有就是我有，何必在意你你我我的。”
高启强看了看外面的挂钟，“小叶，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阿盛和小兰一会儿该回来了，我得给他们做饭吃。”
沈叶也知道厨房的事情，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这狭小的厨房，两个人站在一起也有些逼仄。
于是她很识相的走了出去，不给高启强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