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胡斐早早地赶到了豁山区委大院,冷江区距离豁山区并不远,开车也就只有二十来分钟左右,再加上胡斐起得早,所以,他赶到区委大院家里的时候,才七点半而已。
胡斐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出了家门,施施然地往隔壁区委大院走去,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他打招呼。
区长办公室在二楼的北端,办公室已经收拾一新,一盆翠绿的松柏盆栽放在办公桌上给整个办公室带来一丝绿意。
书架上摆放着一排排的书籍,各类的书籍都很新,一看就是用来装门面的,胡斐摇摇头,随手抽出一本书翻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胡斐正待要拿起茶杯去倒水,敲门声响了,却是王锴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老板这是袁主任昨天买回来的茶叶,放在哪里呢?”
“小王,你自己看着办吧。”
胡斐摆摆手,“怎么用着方便怎么来,对了,你的办公室就在隔壁的那个小房间吧?”
“嗯,老板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王锴给胡斐泡上一杯热茶,安顿好一切之后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胡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想起昨天给杨倩兮打电话的事情,觉得有必要向曹建民汇报一声,立即拨通了曹建民的手机,电话很快被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小斐,那件事情你说了?”
“曹叔叔,我已经给杨倩兮打了电话,她说会劝说她爸的,问题应该不大。”
“很好,小斐,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还有,抓紧时间跟孤鸿集团那边联系,有任何进展马上向我汇报。”
挂了电话,胡斐拿起了茶杯,现在区里的人大会议还没有召开,选举还没有开始自己这个区长言不正名不顺,这个时候任何举动都不合适。
正思索间,敲门声响了,王锴进来汇报道,“老板,豁山煤矿的党委书记石高明来了。”
“豁山煤矿的党委书记?”
胡斐一愣,他今天才算是正式上任,对于豁山区的情况了解并不多,也想不到这个石高明找上门有什么事情。
“老板,石高明是想来跟您说豁山煤矿改制的事情。”
王锴见胡斐一脸茫然,立即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胡斐眉头一拧,“小王,豁山煤矿的经营状况如何?”
“这些年豁山煤矿的状况很不错的,煤矿工人的收入也很高,只是近几年经营得不好每况日下,事故出了不少。”
王锴低声说道,“煤矿改制的事情是文卓提出来的,区委常书记却不同意,这件事情在区委常委会上讨论过不少次,一直都没能通过。”
胡斐顿时就明白过来,看来,这个豁山煤矿的财务状况有问题啊,倒是没想到母亲在江北遇到的事情,自己在豁山区也遇到了。
沉默了半晌,胡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好,我知道了,你跟他说区里的人代会还没召开,我能不能当选还是个未知数呢,现在见他不合适。”
“老板,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王锴点点头,转身轻轻地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胡斐放下茶杯,眉头微微一皱,区委书记常天成不同意豁山煤矿改制,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对于一个需要区里财政支撑下去的区属企业,改制就等于甩脱区里财政的包袱,改变人员编制的臃肿现状。
常天成作为一把手没有理由反对,除非是常天成有什么想法,或者是石高明在豁山煤矿的财务上做了手脚。
不过,区属企业的党委书记一般只负责人事思想工作,并不负责企业的运营,一般来说都会有一个专门负责经营企业的领导。
前任区长文卓提出煤矿改制的事情,那就意味着区政府这边他应该是很有把握了,只是在关键时刻文卓这家伙出事调走了,这才让豁山煤矿改制的事情推了下来。
这件事情看来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淡,胡斐没有通过人代会的选举,那就意味着他不好正式插手各项工作,否则的话,就会被人说成权力欲望太强,迫不及待就要掌权之类的。
虽然说当选区长是必然的事情,区人代会上的选举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但是,没有人代会的选举,他的区长就是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一月二十九日,豁山区的两会正式召开,为了两会的召开,区委区政府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两会的事宜,还特地成立了一个写作班子专门负责起草各类文件。
豁山区的两会召开了足足两天,会议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胡斐当然也理所当然地当选了豁山区的区长。
会议一结束,方洁的道喜电话第一个打了过来,微笑着在电话里说让胡斐请客,胡斐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在电话里约定了等回冷江区就请她吃饭。
二月四日,立春,大雪,宜动土,建灶,忌远行。
豁山区政府大会议室里,胡斐当选区长之后的第一次区政府党组会议正在进行。
会议上,区政府党组成员汇报了各自分管工作的详细情况,县直有关部门汇报了当前工作开展情况及下一步工作计划。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胡斐对于豁山区政府的工作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在听取汇报的过程中,遇到有疑问的地方就提出质疑,而他提出来的问题每一个都是切中要害,让汇报的人心里发毛之余,又暗暗心惊于胡斐的厉害。
果然不愧是工作作风彪悍,能力却又无人能及的胡斐啊。
这当中心情最忐忑的就是分管文教卫生工作的副区长吴凯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胡斐居然会从兰山县调来豁山区工作,而是还是一跃而成为了他的顶头上司。
当初两人一同从部队转业回来,他是正团级,胡斐是副营级,想不到这才几年时间胡斐几已经升到他的前面去了。
当然,最让吴凯难堪的是当初为了更靠近李国军,他毅然将两人的兄弟情义抛到一边去,为了摆脱胡斐,甚至央求李国军将他从兰山县调到了豁山区,谁曾想胡斐居然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而且,还一跃成为了豁山区长,他的顶头上司。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