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活,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啊。”
夏春来哼了一声,“你这小子会怕了一个秘书,傻子才会相信,不过,我事先警告你啊,不要玩得太过火了,王省长那边也要给人留些面子,最好让给马鸣知难而退,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马鸣要是只是想下来捞点政绩,而不是指手画脚外行充内行的话,我还能够忍受。”
胡斐点点头,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夏书记,您有没有想过,马鸣会不会不是挂职呢,说不定人家挂职个一年半载地就留下了。”
“啊,不会吧?”
夏春来闻言一愣,“白沙那种大城市不留,要留在你们兰山县那种山沟沟里,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不可能的。”
“希望他挂职之后赶紧走人吧。”
胡斐摇摇头,从马鸣要求去担任管委会主任就知道这人的人品应该不大好,自私自利,这种人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恐怕很快就会上瘾的,在领导身边当秘书的确威风,但是,那威风是来自领导的。
领导迟早是要退下去的,王省长距离退居二线也就两年时间,马鸣下来挂职显然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
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做好准备了,胡斐心里对自己说道。
“行了,你来了正好,有件事情得问一问你了。”
夏春来靠在沙发上,“你的分管工作还有一项吧,兰山县有着丰富的稀土矿产,但是,因为历史原因矿产资源大量流失,现在你必须把这一块工作抓起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阻止这种国有资源流失的情况。”
“夏书记,我尽力而为吧,您也知道这个问题很复杂,牵扯太多,一个不小心就点燃了一颗炸弹啊。”
胡斐一愣,心里暗叫晦气,没能够给何长阳正确到一个好位子不说,还被夏春来逼着去处理国有资源流失的事情,今天来一趟市委真是亏大发了。
“的确很复杂,牵扯也很多,但是,你尽力而为的态度我很不满意。”夏春来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着胡斐,“我知道你一向鬼点子很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把这个钉子拔了!”
“记住,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拿下!”
看着夏春来面目狰狞的样子,胡斐吓了一跳,连连点头,“好,好,夏书记,我一定把这颗钉子拔了,不过,我需要您的无条件支持。”
“好,要什么你跟我说。”夏春来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无比凝重,“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把这颗吸血钉子拔了!”
“好,等我回去好好地思索一下怎么动手,必须要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吧,贸然动手太容易得罪人啦。”
胡斐有些哭笑不得,要人给人也就罢了,要钱干什么?
回到兰山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胡斐径直回了家,食堂这个点已经关门了,好在冰箱里有速冻饺子,简单地吃了晚饭,胡斐就进了书房。
既然接下来要对国土资源这一块下手,胡斐觉得有必要对稀土进行详细的了解,从矿产开采到加工,从稀土的销售到用途等等。
有了目标,时间就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七月,天气也越发地炎热起来,省直机关一批下放挂职锻炼的干部也到任了。
而对于胡斐和兰山县委来说,摘桃子的人来了。
陪同马鸣来上任的是市委副书记黄明辰。
在召开全县干部大会之前,县委常委会召开了一次常委会议。
黄明辰在会上宣读了文件,随后着重介绍了马鸣之前的工作经历,然而表达了对马鸣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成绩的期待云云。
马鸣在讲话的时候,态度比较谦恭,自称没有基层工作经验,而麻子营示范区又是非常重要的试点单位,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获得同志们的支持等等。
会议结束的时候,黄明辰宣布示范区将在七月十五日正式挂牌成立,届时市委书记夏春来将亲临参加挂牌仪式。
常委会结束之后,天色已晚,黄明辰一行人在县委招待所住下,准备参加明天的全县干部大会。
接待晚宴结束之后,胡斐出了招待所,晚上的习习凉风吹散了暑热,正要上车离去,阳阳走了过来,“一起散散步吧?”
“好。”
胡斐点点头,马鸣的空降破坏了原定的计划,这也不是阳阳愿意看到的,胡斐也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大好,两人算得上同病相怜。
“幸好没有进常委班子,好好的桃子被人摘啦。”
阳阳摸出一颗烟递给胡斐,“要不然有得乐子瞧了。”
“是呀,夏书记也体谅我们这些人啊。”
胡斐点点头,抬起头看着街道上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我已经跟老何谈过了,他说这些年打理县委办也有点累了,也该歇一歇了。”
“是呀,辛苦他了,管理这么大一个院子的琐碎事情也的确辛苦。”阳阳点点头,“他的意向是去哪里?”
阳阳的意思是让何长阳去人大担任副主任,比起政研室的调研员来说,多少还能有点权力,也算是发挥余热吧。
“他想去市委政研室,他的儿子今年大学毕业了,是江南大学计算机系的,看能不能进我们县委来工作?”
胡斐前几天跟何长阳长谈了一次,这也是何长阳委婉地向胡斐提出的要求,对于县委常委来说,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学计算机的呀,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阳阳点点头,“县委大院里的计算机办公越来越普及了,有个科班出身的人来也能解决一些技术问题,就按照选调生的程序走吧。”
“我会交代组织部去办的。”
胡斐点点头。
“对了,上次我去市委的时候,夏书记提起了我们兰山县国有矿产资源流失的问题。”胡斐脚下一顿,“夏书记狠狠地批评了我,说我好像把这一块工作给忘了。”
“要不是夏书记提起,我还真的忘了。”
“那你准备怎么着手?”
阳阳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胡斐,“你也应该清楚,这里面的水很深,牵涉到的退下去的领导情况很复杂,一不小心就会捅出大篓子来。”
“县委是什么个章程呢?”
胡斐一脚将皮球踢给了阳阳,所谓的县委的章程不过是阳阳的意见代名词,一把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