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胡斐早早地起来了,围绕着乡政府大院开始跑步锻炼,跑了半个小时之后,又回到家里练了一趟拳,直到大汗淋漓才罢手。
洗澡,煮了碗泡面吃,胡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拎着公文包去办公室,公文包是乡里配发的,包里放了两本经济类的书籍,还有水杯。
胡斐来到办公室,泡了一杯热茶,正想着要不要去各个办公室走一走,敲门声响了,随后,严旭义背着手,迈着方步慢慢地走了进来。
“胡斐同志,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晚上要多盖点被子,免得着凉了,虽然年轻的时候感觉不到,等到老了关节风湿什么的,那就悔之晚矣。”
“多谢书记关系,还行,幸好昨晚上霍主任又给我送了床被子,我住得很舒服啊,倒是一点没感觉到冷。”
胡斐呵呵一笑,眉头飞快地一拧,又迅速舒展开了,这个严旭义真的是太狂了,尼玛,小爷才到任第一天,你丫的就上门又敲又打的,还敢命令小爷在院子里带着,你丫的真的把这麻子营乡当成了严旭义家里的地盘了?
严旭义闻言一愣,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怒色,旋即又恢复正常,微笑着点点头,“这样就好,我就担心你会水土不服啊,乡里的经济工作还等着你一手抓起来呢,县委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今年乡里的经济能不能迈上上一个台阶就看你的了。”
“对了,你先熟悉熟悉乡里的情况,过了元宵我们乡党委班子开个会讨论一下工作分配问题吧。”
胡斐眉头一拧,缓缓点点头,“好,就按照书记说的来办吧。”
严旭义一愣,怎么着小子的话听着有些不舒服呢,倒好像是他在发号施令一样,什么叫就按照老子说的办?
“那行,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严旭义迅速转身离去,当然,作为乡政府大院里最有权势的人,他走的时候是不会顺手带上房门的。
胡斐走过去关上房门,慢慢地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老实说这会儿他的心情很不好,尼玛,小爷好歹也是个乡长,居然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这个霍刚强小爷还就真的要保上一保了。
当然,胡斐下决心保霍刚强,不仅仅是跟严旭义斗气,更多的是因为这家伙特别了解乡里的情况,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做参谋,对于他的发展经济大计是非常有帮助的。
况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可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
接下来的三天,胡斐在办公室里看书,经济类的书籍也都搬到了办公室,看看书,偶尔去乡政府大院各个办公室里走一走,认识一下各个办公室的领导。
“书记,还是您老人家有煞气,你随便发句话,他就只有老老实实地呆在办公室里不动,这都什么年头了,他居然你还想搞微服私访呢,他当自己是康熙皇帝呢。”
书记办公室里,唐一德坐在沙发上,很惬意地喝着碧螺春,虽然他怎么也尝不出这茶叶的味道,但是,想到胡斐吃瘪,他的心里就开心不已。
严旭义站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你看他不是出去了吗,还叫上了任建军呢,容忍了我三天,已经算是很有耐性的了,他在公安局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老实。”
说着,说着,严旭义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凡是年轻人,总会是有些傲气的,胡斐的表现也在他的预料之内,甚至更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如果胡斐真的在乡政府大院里窝着不动,他反而要紧张了,官场上的老油条们有句话很有道理,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犯错。
倘若胡斐真的隐忍不发,只是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不做,他严旭义还真的就很难找到向他发难的借口,人家什么都没做,就好像一只刺猬一般卷起了身子,你怎么下口?
胡斐现在带上了农业办主任任建军,这就说明他是去了解农村的情况了,也就预示着他想要在农业工作方面找到工作的切入点。
这个胡斐看来倒是有点性格啊。
“啊,真的吗,这家伙真的出去了?”
唐一德闻言一愣,这家伙好大的胆子,没有任何根基居然就敢跟土生土长的严旭义针锋相对,难道他真的敢跟一把手过不去?
“是呀,出去了,出去了才好啊。”
严旭义慢慢地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来,摸出一颗烟塞进嘴里,唐一德立即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将火苗松了过去。
“他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怎么抓住他的毛病敲打他?”
严旭义美美地吸了一口香烟,“不怕他做什么,就怕他什么都不做,要不然的话,我敲打起他来,还要顾忌县委几分的。”
“书记,我明白了,只要他做了什么事情,我们就可以借机狠狠地想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一下这乡里是谁的地盘。”
唐一德嘿嘿一笑,一脸的猥琐。
“乡长,今天我们去哪里?”
任建军坐在汽车的副驾驶位子上,一脸尴尬的问。
让胡斐这个乡长给他这个农业办主任当司机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原因很简单,他不会开车,而胡斐也没有用公家的车。
这让任建军对胡斐更是钦佩,乡长就是不一样啊,人家办私事都要用公车,花少去现场吃喝嫖赌都还要开着乡里的车去,这么一比呀,差别太大了。
同样都是正科级的领导,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尽量转一转吧,看看乡里的农村情况,看看农田耕作的情况等等。”
胡斐转动着方向盘,桑塔纳缓缓地驶出了乡政府大院,之所以自己开车出去,倒不是任建军想的那么伟岸,主要是不放心司机,今天可是要准备详细地了解一下农村情况的,要是一举一动都被严旭义知道了,那还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