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回到大厅,坐上主位,目光扫视了一圈。
面对众娘家人有些脸色挂不住,但还是说道:
“煦儿正在练功,不便打扰;你们在韭州接下来的生活,就由本妃安排好了。”
众娘家人眼神期期地看着她。
她可是王爷的母妃,由她安排自然也不会差的。
云妃顿了顿,继续说道:“本妃置办了一处大的庄子,里面有良田二百亩,房屋十余栋,还有家畜若干;这个庄子在韭州是数一数二的,本妃打算赏给你们,往后由你们自行经营。”
庄子可是好东西,不但能住人,还能组织生产经营。
况且还是如此大这般好的庄子。
众娘家人笑容满面,但依然盯着云妃。
还有呢?
贺家可是有人才的,闻名乡里呢;如今来到贺家女儿外孙一手遮天的韭州,怎么也得安排几个官职才算合理嘛?
早就听闻了,韭州如今可不听朝廷的,一切都是韭州王说了算,官职任免自然也是。
当官可是几乎所有人最梦寐以求的,有了官职就有了权;搞不搞钱、谋不谋方便那都另说,最重要的是当了官那身份地位刷地一下就上去了,毕竟士农工商嘛!
看着众娘家人依旧期待的眼神。
云妃眼神躲闪,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又一口。
待镇定下来后,忽然说道:
“本妃累了,你们先退下吧!府内管家会领你们去庄子上,若是到了那发现有什么缺的尽管同管家说,他会给你们置办妥善的。”
众娘家人懵。
这是没有下文了吗?
官职的事还没说呢。
尤其是赵贞煦的大舅二舅三舅,他们既有才识又是直系亲属;贺家的其他人可以不安排,亲舅舅都不安排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舅贺云旷眸光暗淡,有些失望,倒也没说什么。
二舅贺云世叹了口气,略显气馁,欲言又止。
三舅贺云宝一脸不满,顿时就站了起来。
“姐姐,我想为官,且弟弟已经问过了,韭州的官员并不足,安排一个给弟弟和大哥二哥,应该不成问题吧!”
云妃一顿,眉头微皱。
记忆中,她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官迷,小时候看到官员的轿子经过,甚至大呼。
“大丈夫当如此。”
这就有些犯难了。
儿子不想给他们官位,三弟看起来似乎为官的执念依在。
默了默,云妃说道:
“三弟你若真想为官,可去府衙面试嘛!韭州选官不问出身,也不注重科举名次,只要有治理才能即可。”
到底是心软了,不想看着弟弟郁郁不得志。
贺云宝撇了撇嘴,“去就去,以我的才能就不信当不上韭州的官。”
他可是个秀才呢,在老家的十里八乡那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来的路上就打听清楚了,韭州人才匮乏,连童生都极少,更别说秀才了。
他来了韭州,那还不是鹤立鸡群般存在。
众娘家人心情复杂地告退,路上议论着。
“咱这来韭州投靠,好似也没得到多大恩惠啊!”
贺家虽无权无势也不见得有多富裕,但在老家当地也是过得不错的。
皇亲国戚嘛!
一般人可不敢惹他们,再加上贺家祖上留下来的宅邸和良田,生活也是在温饱以上。
历经几代,最想的就是家中能有子弟入仕了。
可现在,他们满怀期望地来了,本以为终于可以实现这个梦想了,却并未得偿所愿。
此时此刻,他们是失望的;对云妃感动失望,也对赵贞煦失望。
面对众家人的愤愤不平,家主贺春生提着拐杖用力地敲了敲地面。
“闭嘴,你们全都不要说了;贺家家规你们都忘了吗?万事靠自己,勿强求于人。”
一脸严肃,继续说道:“云妃和王爷如何决策?自然有他们的考量,咱们没到那个层次,也没有身居高位过,是理解不了他们的用意的。”
“总之,听从他们的安排即可;老夫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一把年纪了,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度的。”
“老夫看得出珍儿还是以前的珍儿,宽厚孝顺;至于王爷,他能把韭州经营的政通人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样的人心中定有大义。”
“为了大义,小家算什么,咱们贺家岂能为一己之私乱王之大义?”
说的是振振有词,不可辩驳。
众家人神色各异,有理解的,也有心中仍然不平的。
但家主发话后,无人再议论此事。
在王府管家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城外不远处的庄子。
一眼望去,从延绵数里的围墙就可以看出,这属实是个大庄子。
高高的门匾上刻着三个字:老六庄。
众人一愣,这名字是不是土了点?
好歹也是个大庄子,不说聚贤庄啥的,大把雅致些的名字可以取的嘛!
进入庄子,众人则乐了起来。
“这庄子不错啊!看,那水田齐齐整整的,旁边还有个大水库,瞧着就好耕种。”
“嗯,房子也看着挺好,高大结实;我数了一下,足有十七栋呢,别说住咱们三十来人,就是住三百人也没问题啊!”
“你们看,那边还有一大片果林呢,这下不缺果子吃了。”
“我刚站在木桩上看到了,水库那边有很多的鸡鸭,还有牛和猪呢。”
越看越满意,这家业可大了去了。
有人就说了,“云妃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大方,把这么大这么好的庄子给咱们,很是舍得呢。”
云妃:我儿的产业可多呢,这算不得什么。
众人进入住的房子,里面虽无人居住却很整洁,想必是经常有下人来打扫。
转了一圈,房子里的家具可谓是一应俱全。
这时,王府管家面朝贺春生,恭敬问道:
“贺老,您看这庄子里的物件是否需要再添置些?或者有没有哪些个地方不满意的?我再派人来归置归置。”
贺春生摆了摆手,“满意,都挺满意的,老夫甚是感激娘娘的恩赏,也麻烦卢管家陪着我们过来了。”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卢管家,拿着喝点小酒。”
算是赏了。
卢管家往后一跳,吓坏了。
慌忙道:“使不得啊!贺老您有所不知,咱们王府明文规定,不属于自己的钱分文不可取,否则后果很严重。”
“这可是王爷设下的规矩,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万不敢违背;王爷虽对咱们这些下人好,但若是谁违背了他定下的规矩,那也是严惩不贷的,杀无赦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