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马车,韭州近期产物。
两匹马并列拉一辆加长版篷车,三排座位,每排可坐三人,总客容量为9人。
几十辆公交马车在韭州城穿梭,重点途经府衙、青楼、市场等较为繁华的地段。
一铜板就可上车,不管远近。
赵贞煦驻足观看的这辆公交马车,第一排坐着个气质少女,她的后排是一对夫妇还带着个孩子。
少女正与夫妻俩吵架。
“你凭什么吼我儿?”
“就吼了,怎么地吧!”
公交车夫“吁”地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转过头相劝。
“你们可否别吵了?车上还有其他乘客呢。”
然,并未起到效果,妇女忽然动手打了少女一巴掌,少女也毫不示弱反手就还了一巴掌。
这时,几个巡捕走了过来,围观的群众迅速让开一条路。
“王之脚下,竟敢当街斗殴,拿下问审。”
随着带头巡捕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小罗罗跳上公交马车,将气质少女和那对夫妇拽了下来,押送衙门问审。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地跟了上去,想看看这个瓜到底有多大。
赵贞煦顿了顿,从宽大的袖子里扯出手帕系在了脸上,随后也跟了上去,从未见过衙门审案,倒是想见识见识。
到了衙门。
“威武....”左右两排衙役大呼,手里还握着木棍同时击着地面。
像抖辣椒一样。
这时,稳坐高位的审判官面色肃然,惊堂木一拍,紧接着大喝一声。
“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下面跪着的人吓一跳,威严之下慌忙诉说事情的始末。
“大人,民妇冤枉啊!是她欺负我儿....”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纵容儿子....”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互相指责了半天倒是也把事情经过给捋了出来。
大致情况就是:
熊孩子脚踹前排的座位,惊扰了少女,她回头见熊孩子的父母并没有阻止熊孩子的捣乱行为,不由就大怒起来。
少女朝熊孩子吼了两声,引得夫妇俩开骂少女,但少女不怂,积极回骂。
接着,二对一吵架。
最后,妇女失控先动了手,少女不服回击。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也不复杂。
审判官默了默,思忖了一下,当即就宣道:
“此为互殴,依法各罚五两银子,拖下去各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堂外的吃瓜群众不乐意了,议论开来。
“怎么能这样呦?至少也要判个谁更理亏吧!”
“谁说不是呢?如此判罚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官府这是躺着挣钱啊!挨板子的是别人,钱却进了官府的钱库。”
“嘘...这话可不兴说,要是让衙门的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
群众不满意,赵贞煦很生气。
“慢着。”一道沉响之声发出。
此时,衙役正拖着受罚之人要去打板子,听到有人喊慢就停了下来。
审判官举目望去,见说话的是门外群众堆里一个如鹤立鸡群般的男子,看着还有点眼熟。
只是对方用手帕蒙着面,无从识别究竟是谁。
随即便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呵斥道:
“放肆,尔乃何人?竟敢扰乱公堂,是想挨板子吗?”
赵贞煦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同时也扯下了脸上的手帕。
“王、王爷....”
现场很多人认识他,毕竟王爷前不久凯旋的时候,可谓是万人空巷几乎全部去迎接了。
而赵贞煦那倾世容颜,凭谁看上一眼都会过目不忘,甚至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众人纷纷行礼,“见过王爷。”
赵贞煦挥了挥手,“都免礼吧!”随后便走向高位,没等审判官让位,就一把将他推出三四米远,踉跄着差点摔倒。
“审的个啥玩意,好好瞧瞧,本王是如何审案的?”
听王爷的意思是他要亲自重审,衙役们又转身将人押到厅中。
接着便退回左右两边,重呼,“威武...”
赵贞煦拿起面前的惊堂木一拍,一种爽感就直接上了头,真想多拍几下,这玩意上瘾。
好一会,他才缓缓说道:
“事情经过,本王已然知晓了;只不过这判罚结果嘛!实在是不得人心。”
闻言,门外的吃瓜群众深表同感,点头不已。
王爷英明啊!
审判官却面露委屈,怯生生道:“王爷,微臣是依法办事,按大锦朝的律法,他们这种情况确实属于互殴,毕竟双方都动了手。”
“罚款五两银子,重打十大板,这都是本朝律法中明确标示的。”
赵贞煦转头撇了撇他,没好气道:“本王问你,律法是不是人编制的?”
“是。”
“既然律法是人编制的,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编制律法的人有没有可能编错呢?”
“额,王爷,这个....”审判官有些愣怔,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赵贞煦再次问道:“你就回答本王,有还是没有可能编错?”
“应当是存在这个可能的。”
“既然律法有可能是错的,就连百姓都看得出此案的依法判罚明显不合理,而你作为一个更有学识的人没有理由意识不到判罚的不妥。”
赵贞煦盯着他,语气变得更沉。
“你知道不妥却还是照本宣科地依据错误的律法判罚,不思变通,是怕担责,对不对?
说白了,你就是懒政怠政,没有担当之辈。
俗话说的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稻谷。所以,你可以回家种地去了。”
听王爷这么说,审判官吓得扑倒在地,一脸恳求之色。
“王爷,微臣错了,还请王爷再给一次机会,让微臣改过自新。”
默了默,赵贞煦还是坚定道:“回家吧!韭州百姓不需要你。”